“我……”顏晗猶豫了。
段向晨根本就沒病,她沒必要再留在他身邊。而且偽造病歷的行為,她實在是不能忍。她能忍受任何事情,就是不能忍受欺騙。
可是他們自小就是一體的,從未分離,離開他,就好像將骨血從身體裡剝離出來一樣難受。
她用手捂著臉,淚水溼了掌心,從指縫裡冒出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恨段向晨,也怨自己不爭氣,拖泥帶水,為何對他就是狠心不起來。
段向晨隱約聽到章赫勳在勸顏晗離開,心急如焚,但是他捱了章赫勳一頓打,一動就扯骨連筋地疼,有心無力。
“晗晗,你們離婚,跟我走。我什麼都不在意,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章赫勳知道顏晗這個人心軟,將姿態放到最低,聲聲懇求著她,“晗晗,我愛你,你也愛我。你為什麼就不能對我仁慈一點,我不是段向晨,可是我也需要你。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
“赫勳,你別說了。”顏晗嗚咽著,癱軟在他懷中,“赫勳,我很為難,我真的很為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
段向晨聽著她哭泣,一股悶氣堵在胸口,令他呼吸不暢,卻怎麼也擠壓不出來。
章赫勳心中極度惱恨,看見牆角狼狽的段向晨,就一股火冒了上來,懷裡的人偏偏不肯遂他的願。他忍不住,忍不住就湊上去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但是她口中有他的味道,他恨他的味道。他撬開她的唇齒,重重地擠壓進去,不停地掃蕩洗刷,想以自己的味道替代他的,手也隔著外套緊緊地捏住她胸前的柔軟,不知輕重地揉捏起來。
顏晗驚呼一聲,不知所措地按住他的手腕,卻拗不過他,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赫勳,赫勳,不要這樣。”
章赫勳卻不答應,禁錮住她不安分的雙手,埋頭就咬住了她脖子上一點紅痕。
顏晗便繼續掙扎。她從眼角看到,段向晨艱難地從牆角站起,一臉悽絕,隨手取了一套家居服套上,便奪門而出。
腳步聲卻不是向下,而是向上。
不好,他去了樓頂。
顏晗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像沙灘上的一條小魚,在章赫勳懷裡掙扎跳躍,直至力氣耗盡:“赫勳,他,他去了樓頂。”
“他要尋死?”章赫勳是知道段向晨有心理疾病的,當下也有些擔心。可是他死了,晗晗就是他的了,他才不管他的死活,呵呵一聲,“他要死就死,之前折騰你我那麼多回,都沒捨得去見閻王。今日也未必,他只是想要挾你罷了。”
顏晗想到那份偽造的病歷,又聽章赫勳這麼說,一顆心又硬了起來。
“顏晗,顏晗!小晨他,小晨他站在樓頂上!我孫兒看到他站在樓頂上!”突然隔壁的李阿姨闖入,慌慌忙忙大吼道,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呆滯半晌才喝罵道,“你們,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難怪小晨要跳樓!”
跳樓……
這是他第幾次用生命要挾她了?顏晗已經記不清。
“顏晗,你就不去看看嗎?小晨對你那麼好,你給他戴綠帽子就罷了,還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你有沒有良心啊!”李阿姨氣急,拾起手邊的一個衣架子就扔了過去,正中顏晗腦門。
刺激耳膜的喝罵再次響起,腦袋又被打,顏晗嚇得一哆嗦就往章赫勳身後躲了躲,眼神閃爍不定。然而下一刻,她卻像從夢中驚醒一般,拔腿就跑,跌跌撞撞也絲毫不知疼痛,一路從十二樓跑到二十樓。
果然,段向晨就站在樓頂邊緣。這樓頂並未裝欄杆,他只要再向前十厘米,就會摔下去。
他低著頭,眼神晦暗,似乎在看夜色,又像是在想心事。但是顏晗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心裡的絕望與無助,他的右手一直在褲腰帶上來回揉搓,他的左手則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