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裡摸出關槿的名片，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儘管已經確定了七分，卻還是要問清楚。

“我堂姐。”關曉訥訥道，詫異於她瞬間暴漲的狠戾氣場。

“真是要友盡了。”顏晗恨恨地甩手，開始給關槿打電話，“女人，你妹妹在花園摔倒了，快過來看看。還有，以後看好你家的小瘋子，別出來禍害人。”

“晗晗。”沈向晨清晰地感受到顏晗身上的怒氣，恨意，還有慌張，雖好奇關曉接下去的話，也想多知道一些失憶前的事，但顏晗如此，他也就不想知道了，“晗晗，我們回家吧。”

“好。”顏晗聽到有人從農家樂後門跑過來，得得得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扯起沈向晨就走，“向晨，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許你再和她接觸。”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你不給我個理由，我不能……”

“你不答應，就馬上給我滾！”顏晗故意讓自己顯得更憤怒，更武斷，更決絕一些。關曉這女孩子，確實太可怕了，她必須杜絕此事。

沈向晨見毫無商量的餘地，那樣子看起來，更像是要吃了他，縮了縮脖子：“好吧。”

“上車，回家。”顏晗說著，把他趕上車，嗞一聲，車就滑了出去，過了兩條街之後，倏地又換了個方向，“不行，你不能回家。”

“怎麼了？”

“沒怎麼，但是關曉已經知道你在我這兒了，沈爺爺肯定馬上就會追過來。”

“晗晗，你不捨得讓我走，不是嗎？”

顏晗含混地唔了一聲，回想起片刻前自己發瘋的樣子，不禁臉頰燒紅。她剛剛好像吃醋了，因為關曉，吃醋了。她其實有一點羨慕，羨慕關曉能夠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喜歡就去追求，喜歡就去糾纏。她羨慕她。但因為物件是向晨，所以她心裡的羨慕瞬間轉成了嫉妒。她覺得，自己好像對向晨產生了某種她認為永遠不可能會有的感情。

她不敢相信，她可能會愛上他。她努力地去思考，她喜歡他什麼，可是怎麼都想不出來，但她也想不出來，他又有哪一點不值得她喜歡。就像曾經的向晨質問她的，他到底有哪一點不好。

但就在關曉發瘋一般要說出那個秘密之時，她也瘋了。她怕向晨知道後會瘋掉，她不敢想象那景象，她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他的後果。

她再一次愛了，她的心有了一種久違的節奏，愛的節奏，歡喜的律動。可她腦子裡有一股執拗的念頭，逼迫著她，不能承認，不能承認自己做了曾認為永遠不會發生的事。

“晗晗，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這是你的公司吧？”沈向晨一下車，就隨著她直奔23樓。

“鍾倏！”顏晗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重重地推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然後用從丹田處噴出來的氣息喊出了一個名字。

鍾倏？姐夫嗎？沈向晨看著眼前這個目瞪口呆的男人，哦，他看過他的照片，是他姐夫沒錯：“姐夫。”

“你？”鍾倏指著他，然後又指顏晗，“他？”

“什麼他啊你的，哼。”顏晗一步跨上前，推掉了他桌上的資料夾，“你幫我藏好他。”

“我？藏他？為什麼？”鍾倏仍舊停留在震驚的階段，沈博崇還沒從美國回來，沈婧和沈隨潛已經找瘋掉了，沒想到他現在就站在他面前。顏晗還要他把他藏起來，開玩笑呢吧？除非他不要老婆，也不要老婆肚子裡的娃了。

“鍾倏，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麼了？”

“你曾經說過，會為我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這就是力所能及的事，而且一點也不強人所難。”

“我，我隨口說說的。”鍾倏打著哈哈，“空口白話誰不會說啊，你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