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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阮湘南覺得無可奈何,卻又無法拒絕:“你說得對,實在是太對了。我會去試試看的,這樣好不好,你是不是可以完全地放心了?”

“我不覺得你所謂的‘試試看’還有一點殘餘價值。”他已經勸說過她很多次,幾乎到了苦口婆心連自己都嫌棄自己的地步,她還只是慢吞吞的“下次再試試看吧”。

阮湘南皺眉道:“你真煩人。”但是她很快又笑了:“我一定會再去嘗試,這樣總可以了吧?”

卓琰望著她忽如其來的笑容,稍微晃神了一下,但是很快冷靜下來,拿出一貫的傲慢派頭轉過身去:“希望你這次的‘嘗試’會有點進步。”

阮湘南站起身,將他送到門口。

卓琰停步,彬彬有禮地請她留步:“不必送了,我認得路。”

他沿著黑漆漆的感應燈失靈時不靈的樓道往下走,不止一次在心裡唾罵自己。他到底是有多犯賤,明明阮湘南這女人一點都不討喜,他還是要湊上去一次又一次多管閒事,去非洲做艾滋病援助,就比援助她要有意義無數倍。

他摸著黑好不容易走下樓梯,又往停車的位置走去,一絲不苟的西裝襯衫浸透了汗水,緊繃在身上。他忍不住又在心裡低咒了一聲。

他發誓他下次絕對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阮湘南送走了卓琰,這才拆開自己妹妹送的禮物。這份禮物當時接在手裡的時候,就覺得特別沉,開啟一看竟是精裝的相簿,封面上是嚴央那手歪歪扭扭、有點難看的字:我和姐姐的十一年。

她看著這行字卻不由會心一笑。

嚴央跟她比起來,更像她們的母親。她的母親當年讀書時就是個困難戶,最後好不容易給本地大學捐助了一個實驗樓,才讓她有了一個看上去還過得去的學歷。嚴央也繼承了她媽媽的這一點,最後在中學時候就送出國去讀了。

她把相簿翻到第一頁,只見上面是張拼合的圖片,嚴央在邊上寫道:今天我終於見到了姐姐。她今天生日,可我卻沒來得及準備生日禮物。姐姐跟我想象中一樣漂亮,我抱著她,告訴她“我一直都想見到你”,她回答我“我也是”。可惜當年沒有留下照片,我只好自己ps一張,似乎也不太好看。

阮湘南用指尖撫過了那張拼合的照片,上面是她向前傾著身子,和嚴央手拉手相對而立。她和嚴央的人像都是從別的照片裡挖下來再拼接在一起,看上去有點僵硬。她記得當時嚴央摟著自己說了很多的話,可是她卻因為自卑和驚慌而惴惴不安,只能極力鎮定地告訴她,她也一直想見到她。

其實在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當她說完這句話,轉過頭的瞬間,看到了站在樓梯下的卓琰。他眼睛裡有些狐疑,她的笑很虛假——這是她在底層生活過所帶來的一點保護自己的小狡猾,可是在卓琰看來,她的行為無不演繹了什麼叫虛假的兩面派。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本能地不喜歡她。

她很快就打電話告訴嚴央,她很喜歡這份禮物。

對著嚴央,似乎這些肉麻話都很容易說出口,可是當她面對自己的母親,總是沉默。她很想問她,當年是否後悔有了她這樣的女兒,可是又怕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便永遠都不敢問。

阮湘南第二天還有兩臺手術,不過都是小手術。

所以當她在手術室外看見葉醫生的時候還是震驚到了,而做麻醉的醫生比她還震驚,就差滿地找下巴。

葉醫生叫葉徵,長得五官秀美,眼角還有一顆淚痣,一次性藍色無紡布的帽子在腦後打了個兔耳結,露出整張臉來,更顯得氣質高潔。他是醫院裡最年輕的主任醫師,也是阮湘南的師兄,還是同一個導師帶出來的。

阮湘南已經換上湖藍色的手術服,只好低頭默默戴橡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