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在八日前派出去的十名番役陸續回到了宮中。
“大人,屬下等前往開州歸來,已查到了迎春家人……”
“大人,屬下們去了海雲縣,已查到了小高子家人……”
顧衝聽後,向周行相視一笑,此案終於有了轉機。
責刑司內,番役將小高子帶了進來。
屋內端坐著兩人,周行與顧衝。
小高子神色泰然跟了進來,見到顧衝時還和善地笑了下,輕輕點了頭。
顧衝回笑著,伸手道:“請坐。”
小高子回禮道:“不敢,兩位大人喚小的來,不知有何事情?”
“並無大事,只是請你來閒聊一會。”
顧衝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小高子從他的面上看不出有何不妥,回笑道:“大人說笑了,若是無事,又怎麼會喚我前來?”
“呵呵,既然你這麼心急,那我也不與你客套了。”
顧衝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厲色,沉聲問道:“你將玉如意藏在了何處?”
小高子渾身一顫,急忙道:“大人,這玩笑可開不得,這可是死罪啊!”
“哼哼!你還知道是死罪?”
顧衝冷笑兩聲,語氣平和下來,問道:“你弟弟自幼體弱多病,月餘前開始咳血不止,不知現今可好了嗎?”
小高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瞬間即逝,但這卻沒有逃過顧衝的眼睛。
“多謝大人惦念,家弟身體不日便可康愈。”
“但願……”
顧衝跟著嘆了一聲,惋惜道:“長兄如父,難得你一片疼愛之心,可你卻鋌而走險,盜取宮中之物為其弟看病,真是不應該呀。”
“冤枉,我沒有。”
小高子憤怒爭辯,臉色瞬間惱紅,就連脖頸間的青筋都隨之暴起。
周行厲聲道:“本官念你其心為善,才好言相勸,你怕是不知道責刑司的刑罰吧?”
小高子緊攥拳頭,將脖子一橫,大聲道:“責刑司不就是屈打成招嗎?我問心無愧,打死也不承認。”
“你……”
周行怒目而視,拍案而起。
顧衝在一旁拉了下週行衣袖,轉頭呵笑道:“你說你問心無愧,那我來問你,你弟弟醫病的銀子,可是你讓人送去的?”
小高子瞪了顧衝一眼,沒好氣答道:“是,那又怎樣?”
“你給了多少銀子?”
“三十兩。”
“你進宮不過半載,每月俸例不足二兩銀子,這三十兩你是從何而來?”
小高子似乎早有準備,不假思索答道:“我找人借的。”
顧衝點點頭,說道:“是找你的堂哥借的嗎?”
小高子張了張嘴,驚訝地看著顧衝。此時此刻,他真正感覺到了害怕。
“你堂哥名叫高興武,早你一年進到宮裡,現在內務府當差,每日清晨負責運送夜香車來往與各宮之中。”
“一個月前,你收到家書,得知弟弟病重,家中無錢醫治,便冒險盜取了皇后娘娘首飾。”
“後見皇后娘娘並未察覺,便將首飾交給了你堂哥,由其帶出宮去變賣換了銀兩,使人送去家中。”
“可惜貪心不足,嚐到了一次甜頭便欲罷不能。於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居然連玉如意也敢偷了。”
小高子心理防線轟然崩塌,顧衝所講的每一句話就如同親眼所見一樣,句句誅心。
“你很聰明,用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將首飾丟進夜桶中,這樣首飾就隨汙物一起被夜香車送出了宮外。”
周行恍然大悟,噓聲道:“難怪!誰也不會去那裡檢查。”
小高子眼神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