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疼。她擺弄著眼前的冷飲杯,環視著店內一圈,輕輕勾起嘴角,淡淡地說:“你知道麼?這裡,是我和尹茗第一次單獨見面的地方。”
凌熙雯笑著,輕輕撇了撇嘴角說:“這裡也是我和尹茗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一切從這裡開始,一個平凡的冷飲店。
無心的一句話。聽在文懿耳中,就變了味道:“你是在向我炫耀嗎?”非常明顯的不滿。
“你想多了。”凌熙雯無奈地笑了笑。
“別以為尹茗選擇了你,就代表你特別,你——只不過是剛好符合那些條件,不過是剛好在他願意接納別人的時候出現,不過是她的替身而已。”
會說朝鮮語、名字中帶一個“xi”字。對,凌熙雯當初能讓尹茗注意到她的,不過這兩點原因而已。
“可又能怎麼樣呢?結果不過是她傷害的人,又多了一個而已。”凌熙雯毫不避諱地說。
“呵,我說錯了,你和她,其實一點都不像,她沒有你這麼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明明一直是文懿陰陽怪氣的。凌熙雯這麼想,卻沒說出口。
“這麼說,你很瞭解符曦?”凌熙雯乾脆把話挑明,卻感覺到對方瞬間的僵硬。
文懿自嘲地笑了笑:“瞭解,一個寢室的,當然瞭解。”
瞬間,冷場了。這個人的話題出現的時候,氣氛就變得不對勁。凌熙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問一個逝者的情況,卻又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她很優秀,知識永遠是最豐富的,甚至老師都叫不準的東西,她都確定;獎學金從來都是一等的;休閒活動永遠是在實驗室進行。”
“我也為了成為一名好的醫生拼命努力著,我也拿一等獎學金,看一本又一本的醫學書;我也很少走出實驗室,卻永遠比不過她,各個方面。”
“我不甘心,為什麼她總在我前面,後來,我才知道我輸在哪裡——因為我們的出發點不一樣,有的人當醫生是為了收入、為了社會地位或者純屬興趣愛好;而她,是為了救人。她說,說不定哪一天,她這些付出可以多救一個人的命,對於醫生來說,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從那一刻起,我對她心服口服,因為什麼都比不過這個動機。”
“我們一起研究課題,形影不離。”
“直到後來,尹茗出現了。”
文懿的頭扭向窗外,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繼續講述著——
“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被他吸引,可是他眼裡只有符曦,倒不是說他對符曦有多好,而是除了符曦,他不和任何人交流。”
“我暗戀的人喜歡我最好的朋友,多老土的情節,你都不會寫這種故事了對不對?”文懿似乎並不需要凌熙雯的回答,她回頭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
“我不甘心,我又想起了最開始的不甘心,正好這個時候我聽說院長的兒子想追符曦,於是我就去對尹茗放話,讓他離開她。”
文懿的頭還是慢慢地低了下去,聲音也開始哽咽:“可是我沒想到……就因為我的一句話,卻要了符曦的命,要不是我……”一直生活在陰影裡的尹茗沒有一天不是在自責,可文懿又何嘗好過?
文懿的表情變得扭曲,回憶——真的是很殘忍的一件事。
“直到現在我們都弄不懂一件事,符曦也是孤兒,她的父母在她初中的時候死於非典。”聽到這句話,凌熙雯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了那時候在車裡談論凌熙雯筆名的時候,尹茗的情緒變化,原來是這樣嗎?
“符曦是被一輛水泥車碾死的,碾得血肉模糊,幾乎當場死亡,搶救……呵……那個樣子就算搶救回來了又能怎樣呢?可是……尹茗卻自作主張地捐獻了符曦的眼角膜,誰勸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