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上萬個壽字的皇帳,婢妾從進府便開始繡,一直在前幾月才正式完成。年側福晉自不敢索要皇帳,但年側福晉要求婢妾繡個十全十美的蘭花帳子。王爺是否知道,十全十美的蘭花究竟有多少種?”
不等胤禛回答,淑伊爾哈口帶怒氣:“是數十萬種!窮盡婢妾一生都無法繡完!難道王爺是想讓婢妾不吃不喝為您的年側福晉繡花做一輩子帳子?!”
淑伊爾哈跪到胤禛身前三米外,板著臉:“王爺請恕罪,是婢妾逾矩了。”
自從淑伊爾哈侍疾歸來,這是淑伊爾哈第一次用如此生疏的語氣與他說話,心裡頓時堵得難受。
胤禛緩和著語氣:“爺不過問了一句話,倒換來一堆字抱怨,快起來,地上涼,可不要落了病症。”
說著親手扶起淑伊爾哈。
“怎不見弘暕?”
淑伊爾哈輕巧的避開胤禛遞來的手,退開兩步,對身旁的紅妝道:“把弘暕叫來請安,王爺來看他了。”
“不用了,紅妝帶路,爺這就去看看六阿哥。”
扯著淑伊爾哈的小手就往前走。
淑伊爾哈掙了兩下見掙不開便停下腳步:“王爺自重,此舉不合規矩。婢妾還有活計要做,讓紅妝給爺帶路,弘暕自在屋中練字。”
胤禛黑著臉也停住腳步,揮退身邊的下人。
“好大的氣性!”
胤禛手指用力掐住淑伊爾哈小小的下巴,淑伊爾哈本來一直低垂著頭,這時胤禛才看到女孩眼中盈滿淚水卻強硬的不肯掉落的倔強面容,原本泛著黑氣的心頓時軟下來,手臂微使力氣把女孩纖弱嬌小的身子摟緊懷中。
“要哭就哭出來,硬是忍著傷了心怎麼辦?”
淑伊爾哈手上使勁推開男人的身體:“傷心?婢妾不敢,婢妾就是做手工的命,一輩子給側福晉做手活!”
說著豆大的眼淚就一顆顆掉下來,卻不見抽噎的哽咽聲。
胤禛捧起淑伊爾哈的巴掌小臉:“說的什麼氣話,爺待你如何,你會不知麼?”
“王爺自重,婢妾當不起王爺的情誼。婢妾粗鄙愚笨,卻也是滿軍旗上三旗富察家的嫡女,而年側福晉是漢軍旗出身,她讓婢妾給她做手工,是想作踐婢妾嗎?婢妾也是知道自尊自愛的,斷不能容忍他人這般踐踏!”淑伊爾哈再次跪拜,“求王爺還婢妾一個公道!”
年羹堯是年氏的哥哥,胤禛倚重之人,在這個關鍵時期,胤禛是決計不能與年羹堯生了嫌隙的。
事情以淑伊爾哈禁足,抄寫佛經三個月告終。
晚上,淑伊爾哈抱著弘暕躺在床上,弘暕輕輕給淑伊爾哈揉著腫起來的眼,不解的問道:“額娘,為什麼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瑪本來是不想懲戒額孃的吧……
“這事兒不管額娘如何,結果都是差不多的。你阿瑪今兒是來給年側福晉撐腰來的,年側福晉是他心口上的人,額娘招了年側福晉的眼,遲早都是要遭罪的,避著不如面對,想必日後會有一段平靜的日子,難道不好嗎?”年氏看不慣她不是一時半會兒了,現在她哥哥年羹堯手握兵權可與胤禎抗衡,是胤禛登基前一大助力,胤禛是決計不可能在這個關鍵時期與他生有嫌隙的。
換句話說,她就是倒黴催的。
而且如果不死死咬住這件事,往後待人接物難保不會遭人輕賤,堂堂側福晉給另一個側福晉做手活?她可沒那麼沒臉沒皮。
第 16 章(修)
三月之期一晃而過,淑伊爾哈扼腕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一點兒都不想解禁。
大清早,淑伊爾哈為表尊重比往日早了一刻鐘來到那拉氏的院子,一身素雅的妝扮謙恭低調,那拉氏從梳頭的鏡子中打量了淑伊爾哈上下一圈,然後眼神示意身旁的侍女,朝露忙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