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誰心有所屬。

但是這種事，有誰會真的一點也不介意？要麼是出於不愛，要麼只能是因為太愛罷了。

“我不知道你選擇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感動，同情，還是負責。”錢延慢慢的說：“但我看得出來，那並不是喜歡。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我也……也不是沒見過。”

“我……”沈應洵想張口辯解，又想想自己最初確實目的不純，還是止了聲。

“可是我還是願意自欺欺人下去，直到我聽說……”錢延似乎有點說不下去，遲疑了下才問：“沈總，這半年以來，你叫延的時候，是在叫我嗎？”

沈應洵一下變了臉色，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錢延卻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依舊靜靜望著他等待答案。

沈應洵再清楚不過，即使自己這會兒隨便撒個謊說點好話，對面這人也不會再追根究底，他權衡了下，還是模稜兩可的道：“我後來沒有再這麼叫過你。”

這無異就是變相的給出了回答，錢延吐了口氣，意料之中的結果也沒覺得多難過：“我明白了。”

“你說的這些，我的確否認不了，”沈應洵想了會，突然說：“所以我現在給你自由。無論你有什麼安排，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話說的倒是落落大方，可那不善眼神，明顯是沒打算遵守約定。

錢延沒在意，只問：“我聽說，這次你打了王劍的事情，負面影響很大。如果不盡早解決，以後你在這個行業待下去都有困難，是不是？”

沈應洵不屑冷哼：“沒那麼誇張。”

“這麼多年的積累付諸東流，值得嗎？”

沈應洵沒好氣的看他一眼：“現在覺得不值了。”

“陽陽媽媽走的時候，我沒有挽留。王劍離開，我也沒覺得有多可惜。陽陽跟他爸爸回去……”錢延嗓子哽了下，又說：“我雖然捨不得，可我知道，那樣是對他最好的安排，所以也願意放手。”

沈應洵沒答話，手已經不由自主捏成了拳。

“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坐在這裡，想了很久。我也覺得，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讓你回到BOWEN身邊，都是最好的選擇。”

沈應洵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暗暗咬緊了牙關，半天才從牙縫裡憋出字來：“你最好想清……”

“沈總，聽我說完。”錢延目光直直望過去，臉色雖然還是有點蒼白，眼神卻堅定無比：“可我還是想自私一次，替自己爭取一回。”

沈應洵一愣。

“我把我們之間所有的問題說出來，我告訴你我的想法。我不是什麼都不在意，也沒有裝出來的那麼大度，我只是個什麼事都不敢問的懦夫。”

錢延緩緩說著，聲音低沉，像是要下足了狠勁用盡了力氣，在他面前毫無保留的剖開自己的心，“這樣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哪怕你喜歡的不是我，哪怕我什麼也做不了，還會成為你的阻礙。”

感情的事畢竟強求不來，他也再明白不過這個道理。最後一次的努力，只是為了對得起自己，即使不得不放下，也不會再有遺憾。

沈應洵沒吭聲，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除了胸口有微微起伏。他站了許久，一動也沒動，時間長的讓錢延都有點難堪起來。

直到沈應洵回過神，見錢延正神色有點緊張的看著他，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只悶悶的上前一步，一把摟過他，狠狠收緊手臂，力度大的恨不得勒斷他的身體，眼裡幾乎湧上水汽。

怎麼會不喜歡？

雖然方才那麼說，只是想賭一把錢延對他的感情，可天知道剛剛那個瞬間，他有多害怕會被對方輕易放棄。

在之前焦急又恐慌的尋找中，他就已經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就已經無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