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無所謂的擺擺手,微笑著轉身離開:“不用的,以後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到時候你還用美食招待我吧。”
謝小唯目送老人離開街道,打好傘,一口氣衝回了家。
老人走過兩排路燈,停在一張長椅邊,衝著路邊的陰影淡淡一笑:“他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黑暗裡傳出薄薄的踏水聲,走出一身冷雨的肖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忘記申榜了Orz
☆、去而復返
老人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疊紅色的鈔票:“錢就不用了,送把傘不過舉手之勞,要不了這麼多錢。”
肖誠搖搖頭,視線散向遠方:“這是您應得的,如果剛才是我出面,他一定不會收下那把傘。”
老人並不說什麼,只是把傘微微抬高,分一半到肖誠頭頂。“你為了給他送一把傘,在這裡苦等幾個鐘頭,能做到這一步的不是親人就是朋友,既然是親近的人,怎麼還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肖誠的嘴角生硬的彎了彎,逸散出苦澀的細紋。
兩人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冷雨紛紛,就著昏暗的路燈聊起天。這些天肖誠並不好過,家裡的壓力與外界的煩惱一刻也不給他清閒,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想見又不敢見的人,謝小唯。
這些日子,肖誠把謝小唯的近況調查的一清二楚,知道他回國後在這個普通的小區租住,知道他目前在索斯特酒店學習,知道他每一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點回家,於是悄悄的躲在暗處觀察。
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卻不能靠近,這一段距離,是他自己親手劃下的鴻溝。
“對了,你嘗過這個孩子的手藝嗎?”
肖誠知道老人說的是謝小唯,回道:“我對食物這方面不大敏感……不過,在很多年前曾經嘗過。”
“嘗過就是嘗過,還分什麼時間遠近。”老人溫和的打趣,“那孩子手藝不錯,年紀輕輕又肯努力,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
想起謝小唯入職索斯特酒店,肖誠溼透的眉宇上浮出一層淺淺的陰翳:“他想做一名廚師,這種工作又苦又累,還沒有任何社會地位。”
“但是廚師,應該是他的夢想。”
肖誠沉默了,夢想這種詞落在他的耳邊陌生的恍如隔世,身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的世界從出生起就已經被規劃,他拼命掙扎至今,也不過想脫出家族的命運,求一個苟延殘喘。
可是謝小唯呢?明明不在家族的陰影下,謝小唯卻陪伴他度過了那麼多年寂寞的光陰。
“我記住了,他的選擇,這一次我不會干涉。如果他真的喜歡這一行,我可以給他名下開一家餐廳,讓他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廚。”
老人微微吃驚,笑著道:“你與他什麼關係?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這種口氣,倒像是父親對自己的兒子。”
“……”
“是兄弟嗎?”
“算是吧。”
“那年輕人,你小時候父母經常給你做飯嗎?”
肖誠默默搖頭,“從小到大,我家都有專門僱來的廚師。”
“原來如此,”老人摩挲著下巴,似乎明白了什麼,“下次有機會,讓那孩子給你做一做,說不定能改變些什麼。”
“恐怕沒機會了,”肖誠苦澀一笑,“他現在大概已經——”
話沒說完,路燈下衝出一張圓形的傘影,下一秒,謝小唯的聲音探了過來:“老先生?老先生你果然還沒有走,我這裡……”
興奮的話語戛然而止。
黑暗裡溼透的肖誠,路燈下匆匆而來的謝小唯,在這一場冬雨中不期而遇。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謝小唯的笑容凝固了一半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