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因為暴怒,和另一種更深的無法言喻的情緒。許久,他才吐出一串切齒而嗚咽的聲音:“他好歹跟過你一場……你就這樣把他棄若敝屣?”
傅久鳴皺起眉頭,肖誠的話越來越不著邊兒了,什麼謝小唯,什麼跟過一場,他完全沒有印象。旁邊的陶言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望向他的眼神裡卻表達著與肖誠同樣的複雜和難過,這TM到底是怎麼回事!
離開肖宅,謝小唯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在大街上走著。
夜已深,燈火從兩旁順次遠去,耳邊的車鳴從有到無,安靜的只剩下一路漆黑。
不知走了多久,雙腿又酸又麻,謝小唯停下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回到了大學城的小吃街。曾經熱鬧一時的小吃街如今蕭條冷清,一條路走過來,只有張嬸的酸辣粉小店還露著微弱的燈光。
不,不僅僅是燈光,一個面生的男人正堵在小店門口,衝張嬸大聲爭吵。
“別當勞資是傻子,就憑這破街一天沒倆的客人,你哪來那麼多錢!”
“你……”張嬸似乎氣的不輕,扶著牆好半天才道:“你給我滾,我的錢跟你沒半點關係!你就是把我的門蹲爛了也不會給你一分錢!”
男人笑了笑,放鬆語氣:“媽,你說咱們何必鬧成這樣呢,你就我一個兒子,你的店你的錢,早晚不都是我的。我不過最近手頭緊了點,問你要點零花錢,何必氣成這樣。”
張嬸狠狠瞪他一眼,“少做夢了,我根本沒有你這種不孝子,找你那群狐朋狗友去!你不是跟他們混的很開嗎?還回來幹什麼!”
“媽,我可是找過我爸的,他就甩給我兩個字:找你。”
“你——”
兩人正吵的難以收拾,謝小唯走了進來。張嬸趕緊扭過頭,勉強換上一副笑容:“小唯又來了啊,今天還是一份全家福嗎?”
謝小唯看了一眼男人,搖搖頭,“今天我很餓,要排骨湯頭的全精品套餐。”
全精品?張嬸聞言一愣,她這平民的酸辣粉小店,哪有什麼全精品套餐啊?
男人點起煙,忍不住嗤笑,“小老闆,我們這店的精品套餐可貴得很吶,不怕你點,就怕你吃不起。”
張嬸還沒發話,謝小唯便率先回道:“哦?什麼價。”
男人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
“五十?”
“五百!”
“好,就五百。”謝小唯把錢往桌上一推,頭也不抬道:“如果吃個飯還有人在旁邊圍觀,那這頓飯就算五元我也不想吃了。”
男人當然懂這什麼意思,收了錢,有意無意瞪謝小唯一眼,悻悻走了。張嬸哽咽了一下,坐到謝小唯面前,半哭半笑道:“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那個混蛋兒子,真是……叫你看笑話了。”
謝小唯遞給她一張餐巾紙,才發現原來在這個寂寞的夜晚,自己並不是唯一的傷心人。
剛才的來人是張嬸的兒子,張嬸嫁的不好,捱了幾十年的折磨才終於離婚。誰知唯一的兒子卻偏偏遺傳父親,遊手好閒不學無術,自從張嬸經營起這家小店,就三天兩頭上門要錢。
這不,今天就被謝小唯撞上了。
“那天車禍賠的錢,也全被他拿走了?”
“拿走了一半,”張嬸擦擦眼,“我放在店裡的現金都被他翻出來了,剩下的都悄悄存在銀行,他不知道。”
“這不是個長久的法子,張嬸,你沒有什麼打算嗎?”
“我能有什麼打算啊,前兒個張老頭才找我說過這小子的事,說到底還是我耳根子軟,狠不下那個心……”
謝小唯沒再說什麼,只是不住的安慰張嫂,臨走時又留下一些現金和電話,只道隨時聯絡。
從小吃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