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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程式化的商業案件是多麼簡單幹脆,無論輸贏,檯面上的籌碼只是錢罷了。她說不清楚那種更好,只是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要投入的太深了。

那天剩下的時間,李孜都和Ward都在為第二天的開庭作準備。她從沒有進過刑事庭,手上又沒有什麼言之鑿鑿的證據,感覺就好像書沒有背熟就要考試了,緊張的不行。到了這臨時抱佛腳的地步,任何一點點細枝末節的東西都可能被李孜拿來當救命稻草,所幸Ward總是在一旁提醒,如果走一步棋沒有想好接下去的三步,不管眼下這一步有多風光神勇,還是不走的為妙,否則很可能會在法庭上犯下致命的錯誤。

快到傍晚時,李孜突然接到Yoshida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李孜,剛剛收到一隻的包裹,裡面裝著他送給G的那隻寶麗來照相機,還有許多照片,看郵戳是去年十月間從法國寄出的,收件地址寫的是他們從前在東村住的那個地方,因為查無此人被輾轉退了幾次,今天下午才終於到他手上。李孜被這個意外的訊息驚的跳起來,立刻就到Yoshida那裡去了一次。

還是在格林威治村那間屋頂大宅裡,Yoshida把他收到的那隻包裹拿出來給李孜看。那是一個普通的棕色瓦楞紙箱,裡面裝著一隻仔細的用防震塑膠薄膜包好的SX…70 690照相機,還有一疊方方正正的寶麗萊相片,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可能是因為在海關檢查的時候被拆開過,紙箱有些地方破了,又在許多人手裡輾轉了多次,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有沒有少。

李孜拿出那疊張照片來看,其中大多數拍的都是一些瓷質的擺件:天鵝、穿芭蕾舞衣的女人、捧著一大把雛菊的孩子,每張下面都寫著一串數字,看上去像是購買的日期。只有幾張例外,拍的是人或者風景,下面空白的地方用細細的黑色馬克筆寫了許多字。

第一張是唯一的人物照,一個胖胖的亞洲女人站在花園的一角,好像故意躲著鏡頭,但真的被捉到了還是咧著嘴笑得挺開心的。照片下面寫著:來見見我朋友Lou。

第二張看起來像是一幅粗略的油畫,是從視窗望出去的一片冬季的海灘,天空陰沉,除了遠處的一座深藍色的燈塔,什麼都沒有,顯得有些荒涼,卻又有一種別緻的藍調。Yoshida告訴李孜,那是用硬物颳去相紙表面的聚脂薄膜,讓藥水分佈在畫面上形成的效果。下面寫著:今天第一次下霜,不想浪費掉最後一張TimeZero相紙,但我不能去城裡,不能去鎮上,甚至沒辦法走出那扇門,所以,只能這樣。最後的Time Zero,紀念我的新家。

第三張帶著一抹陳舊溫暖的黃昏般的橙色,是一扇落地窗邊一地的瓷器的碎片。下面寫著:每天晚上入睡的時候,好像都能聽到碎裂的聲音,想到他說,要結束,就都一起結束。

接下來是一張法文報紙上的一則新聞,絕大部分都模糊不清,只有標題上“紐約”和“芭蕾”兩個黑體字最醒目。下面空白的地方寫著一句很短的話:我想去巴黎。

最後一張是一本臺歷,翻到二零零九年九月的那一頁上,下面寫著:九月,最後一包相紙過期,恐怕也是我最後的期限,我早已經準備好了,但他還沒有。

Yoshida說,那幾張照片上的話讓他有些不好的感覺。李孜也有同感,但同時又很好奇,難道黑巫師幫加公主的故事是真的?但是,在如今這個世界上,要了無聲息的囚禁一個人並不是這麼容易的,而且,這包裹又是誰寄出的?如果那個寄件人就是G本人,那麼現在Eli York已經死了,她也應該重獲自由,儘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了。

李孜又去看箱子上寫的發件地址,一串陌生的法國地名,只知道是在南特,地址後面跟著三個大寫字母——LOU。她想起照片上那個胖女人,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