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委,陸重淮心裡那點微茫的希望蕩然無存,控制不住音量的說:“你是說人真是被剛從牢裡出來的人擄走的?”
那端連聲應和,陸重淮現在周身都是冷的,“您女兒犯的錯要她自己擔吧,這不是我說了算的。有時間求我諒解不如讓她早點自首。不過我們兩家關係就從今天斷了吧。梁叔,養這麼個女兒辛苦了。”
冷言冷語表了態,下一個電話他就直接打到警察局了。
借個手機打個電話應該很快就能確定太陽的位置……
***
胖子穿著肥碩的灰色羽絨服,把帽子扣在頭上又帶了個棉口罩,敲暈了太陽才出門。
沿街都是攝像頭,最近的取款機都在兩公里外。他在外面撿了兩片橢圓枯黃的大葉子擋在麵包車的車牌上,開門登上駕駛座就往銀行去了。
天黑得早,剛才還是黃昏,轉眼就漆黑一片了。往上好行事,到了地方他先是賊眉鼠眼地觀察了一下商業街來往的人群,向著銀行取款機室的光亮走去。接近的時候低了頭,然後裝作感冒一樣在機子前咳了兩下,插卡,輸密碼。
機器處理的有點慢,十多秒時間度日如年。他本來就暴躁,眼下又做賊心虛,手都是抖著的。
沒了同伴他就像一隻迷失在森林深處的鳥,很容易就慌了。要不是體貌特徵這麼明顯,他也用不著這麼膽戰心驚了。
查詢餘額。
賬上的錢一分沒多,就連小數點都沒變化。
媽的!
他氣不過一拳砸在取款機臺面上,胸口急促起伏,緩了一會他退卡收起來,邊掏著手機邊大步流星往外走,到車上狠狠關了門,對著手機就吼,“錢呢!”
“你再等等,我已經讓人去打錢了。”梁怡昕望著正飛快按著筆記本鍵盤的警員顫顫說。
胖子凶神惡煞的樣子,“我不等了,明天早上我去取,今天你必須給我弄到賬!不然我殺了那個小姑娘就殺你!”
真是窮兇極惡。這種不法分子刑警們都見怪不怪,爭分奪秒讀取資訊。
“找到了。在中行XX灣支行附近。”女警員比著“OK”的手勢。
負責案子的警官轉身對手下說:“馬上調周邊街道的監控錄影,通知特警隊集合!”
一場激戰一觸即發,咄咄逼人跑進梁家大宅的陸重淮在一邊沉默不語,後來一邊開著車尾隨著作戰隊,一邊給阿龍何冬報位置。
小時候打架都是鬧著玩,不僅想讓欺負人的一方畏,還想要受害者敬。長大了才發現,替人撐腰受害者只會藉機逃跑,欺負人的一方第二天就會帶團來犯了。暴力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暴力也不足以讓人長記性。世間因果交由法度,比自己亂出頭方便得多。
***
夜幕降臨是最不適合狙擊的時段,打草驚蛇是最不明智的選擇。等待,才是最好的進攻。
這棟破舊的爛尾樓已經被重重包圍,十面埋伏,就等著罪犯鎩羽而歸。
八個小時,從夜的結尾到黎明的到來,這才是真正的枕戈待旦。
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古代神話裡紅的熾烈的三足鳥高掛在月亮尚存的天空。很漂亮的日出,清晨的空氣清新,凜冽的寒意被溫暖驅散了些許,湧起月轉星移的朝氣。
全副武裝的作戰隊員攻勢如風,像一匹匹草原之王,目光如龍,兵臨城下不給歹徒一絲喘息之機。
僅僅幾分鐘胖子就被拷著帶出了牆壁斑駁的毛坯房,滿臉的懊喪的憤恨,一切都告一段落了。
太陽幾乎一夜沒閤眼,等到救援的時候睫毛直顫,陸重淮從警方隊員那裡接過太陽,輕柔地哄了幾句,轉身就看見了阿龍。
“我來吧。”阿龍在海上飽經滄桑,原本白得像換了人種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