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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下還有些不習慣,她輕撫著綠綺琴,“俞伯牙彈琴,只為知音鍾子期,子期死而伯牙碎琴。明月大人或許是阮籍,不過清秋不是嵇康,只怕要讓明月大人失望了。”董清秋雖然要表現得對明月松不屑一顧,但對於明月松這個名字卻是超級有愛,直接無視他的姓,而將明月二字連讀起來。

文昌侯及其他大臣均想,喲,壞了!這還沒怎麼著,沒入朝為官呢,就先槓上了。董清秋這話是說明月松不配做她的知音,自己自然也不會在他面前撫琴。

明月松也是不動聲色,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把玩著手中的玉杯,“董兄是說在下非董兄的知音,還是說在場的諸位大臣也都不配聽琴呢?”一仰脖子,酒杯裡的酒滑落下肚,他端著杯子,看向微窘的董清秋。

董清秋臉色發白,這個明月松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呵!正盤算著該怎樣把他這句話給化解了,身後的索玉忽然開口道:“小子不才,願意替我家公子彈奏一曲,還請明大人賜教。”只一句話,登時將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董清秋掉轉頭,卻看見索玉揹著雙手,一本正經地看向明月松,清秀的臉因剛才的高聲發言而微微泛紅。

“小玉?”董清秋試探地看向他,得到索玉一個肯定的眼神,他的自信與正經不像是胡鬧。

“公子,索玉平日得公子傳授琴技,雖然駑鈍,但自認為也學得公子的一、二分。就請公子讓索玉和明大人先較量一下,若是索玉輸了,公子再撫琴不遲。”索玉畢恭畢敬地對董清秋道。

董清秋心裡恨不能好好抱抱索玉,再把這個小書童狠狠啃兩下,這句話實在是說得太好了!沒想到自己的書童會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簡直就是絕地反擊嘛。看索玉這樣子,自然不是開玩笑,相信他的琴技不會差到哪裡去。

董清秋於是佯怒道:“胡鬧!明月大人乃是一等一的才子,豈是你這黃毛豎子能比的?說了直讓人笑話!”

索玉配合地把自己的頭埋了下去,董清秋歉然地朝明月松拱了拱手,這主僕兩人倒好像是事先故意安排好的,合唱的雙簧,想著法子來羞辱明月松。

明月松冷冷一笑,倒也還算不失風度。“既然董兄的書童也都身懷絕技,月松便先向這位小哥請教請教吧。”他說著,反手向後,從腰間取下一管透亮的玉簫,這是要和索玉琴簫合奏了?

董清秋故作尷尬,“這怎麼使得?”背過臉卻對索玉用足以讓任何人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明月大人是尊長,你可不許太過放肆了!”

索玉點點頭,“公子放心,索玉有分寸的。”說得到好像是董清秋要索玉讓著明月松一樣。面前已經有僕人上前來擺下桌案,董清秋看明月松的手指已經按在了音孔上,便將自己的綠綺琴抱給索玉,“公子的琴先借你用用,你可得小心仔細著。”

明月松卻也懶得理會董清秋,和他懲一時的口舌之快,薄薄的兩瓣嘴唇已經貼在了玉簫之上,先一步地送出了一個音節。

纖長的玉指在玉簫上如同幾隻樹梢上的小鳥歡快得跳躍著,那玉管裡發出的聲音就這樣被他輕易送出,婉轉清幽,在這起起落落的指間,清空逍遙的簫音流淌而出,時間如靜止一般,忽然,一道鏗鏗的沉音憑空插了進去,就好像是一道閃電劃過,將黑夜裡頭靜靜流淌的河水給映成了白晝。嘯聲忽然斗轉,霧音成水聲,在閃電的刺激下,水波盪漾,無風自起了浪花。

一邊是窮追不捨,一邊是見招拆招,兩個人各自為政地彈著自己的琴,吹著自己的簫,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音樂聲中的硝煙。

雖是比試,但閉上眼,卻只覺得眼前好像有兩隻翱翔的鷹兒在塞外廣袤的天空中歡快得你追我趕,時低時高,時而上前,時而退後。那天空好藍,沉澱著清澄的光……

“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