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微微一頓,而後抬手將茶喝了個乾淨:“世子打算怎麼辦。”
“已經下令三軍,不要對顏都手下留情,也答應了顏將軍,若是抓到了顏都,會交由他親自處置。”
容王后微微點了點頭。
“母親覺得,兒子做的對嗎。”
容軒刻意改了稱呼,玄月和無涯紛紛朝容軒看來。
容王后繼續翻起詩冊,沒有立刻接話。院子裡安靜下來,玄月和無涯站著,容後和容軒坐著,一頁一頁聽著詩冊翻頁的聲音,直到容後把整整一本詩冊看完。
“人老了,這樣冷得天氣果然是有些受不住。”見母后要起身,容軒立刻伸手過去想要扶起,容後卻將手伸向了玄月,“月兒,扶本宮進去。”
“母親!”容軒忍不住輕聲喊了一句。
容後停了腳步,但沒有轉過身來。
“世子,你是容國未來的王,你有主見,本宮很放心。”容後緩緩道,“本宮累了,世子請回吧。”
容軒不知該作何反應,卻也知道多說無益。
“兒臣……告退。”
容後微微點了點頭,頭上的素銀步搖幾乎沒有晃動。
踏出北宮,容軒扯了扯身上的斗篷,鼻子因為冷而微微有些發紅。容軒忽然輕笑道:“沒曾想今年冬天會寒冷至此。”
無涯抬眼看他,容軒按著胸口黯然道:“不論哪裡,都冷。”
就快要到三九天了。
北風獵獵,衣衫單薄的顏都獨自一人走在軍營中,行至大營門口,仰頭望著顏熙項上人頭在風中被吹散開的長髮。
喉頭苦澀得發不出聲音,壓抑感撲面而來,動手前顏熙絕然的眼神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顏將軍。”
好不容易想軟弱一回,任憑眼淚落下,卻被身後之人的呼喚聲截斷。來人手中挽著一件狐皮大氅,順著顏都方才發呆的方向望了望,唇邊似有一絲譏諷的笑意。
“怎麼,捨不得?”來人將狐皮大氅交給顏都,話語裡盡是嘲諷般的試探。
“他畢竟是我哥哥。”顏都冷然道。
“也是,你若是心裡毫無波瀾,本公子還信你不得,”那人說道,“不過哥哥又如何,你最終還是動手了。”
顏都拱手一禮,直起身子道:“公子的命令,顏都不敢不從。公子要我兄長的性命,顏都自是會去取來。”
他一手扶上顏都的肩膀,語氣極是陰邪:“往後知道該怎麼做麼?”
“替公子,奪取千字帛。”
“是我小看了你。”來人邪魅地笑了起來,笑聲清冷得如同夜風一般沒有什麼溫度。
顏都抬頭看他,月色下,鐵面後冰藍的眼眸熠熠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
☆、唯一
淳安殿的龍案後,清秀的眉目微皺,口中一聲輕嘆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手中的書信被按壓回案牘。
流芡剛剛新燃了一支燭火,正在替容軒添茶,見他如此便問道:“殿下,敏郡主說什麼了?”
容軒無奈地笑笑,將容敏的書信交給流芡,流芡誠惶誠恐地接過,展開來仔細看著,臉上是和容軒一樣無奈的表情。
信使將容軒希望容敏回宮的意思傳達給她,容敏的回信中是容軒意料之中的含糊和推辭。
容軒收回信,塞回信封裡:“東疆戰事告急,她職責所在抽不開身,難道是我泱泱容國找不出別的將軍了麼,非要她容敏趕在前頭?”
“當然不是,”流芡道,“顏敬將軍,林樓之將軍,白起將軍,還有北將軍最近剛剛提拔的常副將,都是容國一等一的將領。”
“可她就是不肯回來,”容軒將信封往桌上一丟,起身微踱兩步,“她就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