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白起渾身鮮血的出現在營帳中,對北賀連說道:“北將軍,顏將軍果然料事如神,景軍這是調虎離山,幸虧聽了顏將軍的佈置在南邊設防,否則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將軍,怎麼不見顏將軍?”
北賀連定定地看著白起道:“白起,立刻派人送信給世子,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日之內,必須給我趕到容都!。”
“遵命,不過,將軍所為何事?”
北賀連一拳砸在軍案上,恨恨地看著案桌上的裂紋。
淳安殿內殿裡,顏青靜默著聽完流芡講完了所有事情,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容軒預想中的悲傷和憤恨,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一言不發,不知道是在思量什麼?替次子報仇?可仇敵就是自己的幼子,就算顏都可以六親不認,可自幼疼愛幼子的老將軍能狠下心結果了顏都嗎?甚至連今日覲見,他依然試圖為自己的兒子分擔些罪責而稱自己是罪臣。
良久,顏老將軍提了一個要求,若是別的將士抓了顏都,必須留他一條性命,交給顏家處置,容軒點頭應允。
林樓之沒有多說話,玩慣了的摺扇一直收在手中沒有再展開過。
顏氏父子和林將軍退下之後,容軒徒步往北宮走去。
淳安殿到北宮路途遙遠,流芡問要不要傳步輦,容軒說不用,轉而對無涯說道:“你陪我走走。”
無涯答得畢恭畢敬:“微臣遵旨。”
容軒心裡一刺,但卻累得沒空繼續和無涯爭辯什麼,暫時這樣相安著吧,多走一步,又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深淵。
靠近北宮的時,空氣裡到處瀰漫著酒香一般醉人的梅花氣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白雪的緣故,如此看來的紅梅並沒有在衛國時看到的好看,只有遠望過去時枝頭梅花聯結起來紅花錦簇的場景能聊以慰藉。
“何人膽大至此,竟敢擅闖北宮擾王后娘娘清修?”清麗的聲音入耳。
容軒循聲回頭看去,竟是玄月。
“世子殿下!”玄月見到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不可避免地紅了兩頰,屈膝向容軒一禮,“怎麼也不遣人通傳一聲?”
“臨時起意,就沒想那麼多。”容軒抬手扶起他,“況且流芡不在,我也不能讓無涯一個將軍前來通傳。”
這時才發現無涯站在容軒身後的玄月,臉色微微一暗,方才的嬌羞立刻不動聲色地掩了起來,看著無涯,心裡有一絲尷尬。
“母后在哪?”
不知道容軒是看出了玄月的尷尬還是隻是真心在問,玄月回過神來,立刻引著二人往北宮的梅園走去。
容王后一身素服,淺灰的外衫,墨色的腰帶和衣領,詠梅的詩冊在手,桌上的青瓷杯中,正騰著絲絲熱氣。
“月兒,你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兩句何時看都覺得梅花就在眼前,百看不厭。”
容軒啞然,看來玄月與母后相交甚好,連稱呼都這樣親暱。自愧不如的同時,心裡默默感激玄月數月來對母后的孝敬和照料。
“兒臣參見母后。”容軒合手齊眉,彎腰一禮。
“世子來了。”容王后放下詩冊,微微笑著看向容軒。
容軒走過去坐在母親身邊。
“兒臣送的這些梅花,母后可還喜歡?”
“梅花,本宮自然喜歡。”容王后笑得慈愛,“世子向來最懂本宮的心意。”
容軒嘴唇輕輕一撇,心中微微泛苦。何時開始,母后只稱呼自己為世子,不再喚自己為軒兒了呢。
“世子今日怎麼得了空閒來北宮?”容王后端茶淺飲。
“顏熙死了。”容軒說得極其直白,“是顏都殺的。”
容王后喝茶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