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連行禮,然後探頭看一眼床板上的邪道,問道:「他死了嗎?」
潘筠:「還沒。」
「那就是快了?」
潘筠點頭。
陳自悟有些猶豫,「要不救一下吧,我略通醫術,把人救醒了好問內情。」
張子望沒讓他動手,在場的,誰不是略通醫術呢?
都看過了,靜靜放置就行,剩下的等婁桐來治。
他並不是很相信陳自悟,「陳道友何時來的龍虎山?」
陳自悟道:「昨日到的。」
「來龍虎山做什麼?」
陳自悟道:「來求道。」
他道:「貧道年二十三了,來求授籙。」
「你有度牒嗎?」
陳自悟搖頭,微紅著臉道:「貧道是自己修煉。」
張子望就衝他伸手,「戶籍。」
陳自悟就連忙在袖子裡翻找,將他的戶籍給拿出來。
果然,任何朝代,任何地方,一出事,首要查的就是身份證啊。
潘筠探頭看。
張子望瞥了她一眼,看完後隨手遞給她。
潘筠看了一眼,立即接過去看。
潘筠挑眉,鳳陽人,本朝的龍興之地啊~~
潘筠合上戶籍,隨手一遞,大家就傳閱了一遍。
據陳自悟交代,他就是來龍虎山文化交流的,一呢,是看能不能從龍虎山學宮裡學到點啥;二呢,就打聽一下授籙的事。
天師府是管理全天下道士的地方,學宮也是面向全天下道士的學院,除了招收長期學生外,偶爾也會辦些短期培訓。
也歡迎各地道士上門做交流。
潘筠覺得就是拜山頭。
因為上門來的道士都是誇誇誇,然後和大上清宮或者學宮的道士們建立一戳就破的友誼,以獲得一些誰都能知道的內部訊息。
選擇傍晚上山,是為了好藉口天色已黑,好借宿在大上清宮。
「我原來打算明日,哦,就是天亮以後拜訪大上清宮的主持,然後在大上清宮裡掛單修煉,等到九月參加授籙考試。」
「你都敢來考授籙,為何不去考度牒?」
陳自悟就嘆氣道:「我也想,但朝廷要求嚴格,像我這等歲數,要考試還得先挨板子,我這心裡……忐忑不已,覺得自己考得不好,不能一次考過……」
捱了板子後去考試,坐都坐不住,考試本來就難,錄取的人數又少,能考過才有鬼。
張子望皺眉,「你既沒有度牒,那你的勞役怎麼算?」
陳自悟咧嘴笑道:「貧道是鳳陽本地人,所以不用服役。」
張子望意味深長,「本地人啊~~」
張子望略過這件事,問道:「你是怎麼被他抓住的?」
陳自悟被抓住的過程很平平無奇,對方假裝是學宮的道長從上往下,迎著陳自悟走。
靠近後搭了一下話,就兩句話的功夫,當時路上沒人他就動手了。
他和腐屍同時動手,陳自悟只反抗了幾招就被帶走了。
可能是怕他傷到自己,傷到丹田,損失元力,對方一直很小心,沒有傷害他,別說內傷,連外傷都沒有。
「也就是說,你是第一次看見邪道,在此之前沒見過他嗎?」林靖樂走進來問道。
眾人回頭,這才發現林靖樂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似乎聽了許久。
大家朝窗外看了一眼,天光乍現,天已經亮了。
張子望道:「你來得正好,這人不知是追著人到龍虎山來,還是特意來我龍虎山抓人,是否還有同夥,這些都要查。」
林靖樂「嗯」了一聲,上前看了一眼木板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