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箱,瞬間一整頭昏。
貨艙裡全是炸彈,不能見火,周清南不得不扔掉槍,上去對準梅景逍的腦袋就是一拳。
梅景逍側身險險避過,見狀,挑眉:“說起來,我的格鬥術還是你教的,現在咱們都快死了,那就最後再玩一局。”也隨手把槍丟開,摸出了腰間的短刃,直朝周清南劈刺過去。
兩人纏鬥到一起。
近身肉搏,拳拳到肉,每一記重拳都伴隨著骨肌挫裂。
幾分鐘功夫,勝負已分。
梅景逍被揍成一攤爛泥,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出氣比進氣多。
周清南嘴角也滲著血,上前一把揪起梅景逍,搜他全身。
終於,在破爛的白襯衣夾層裡,摸到了一個光碟樣物件。
周清南眼底綻開一抹喜色,取完東西便走。
然而,站起身的瞬間,那陣錐刺似的劇痛再次襲擊大腦,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強烈數倍。
“……”周清南疼痛到全身肌肉痙攣,意識都快模糊,卻仍咬緊牙關強撐住最後一絲清醒,揪起神父的領子,大步往艙外撤離。
梅景逍看了眼計時器,最後一分半鐘。
他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氣若游絲地自語:“南哥,你走不掉的,能殺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海面巨浪翻滾,海水漆黑,亮著燈的遊輪彷彿一隻幽靈船,孤單飄蕩在海面上。
雨更大了,風也更烈。
幾架印有國安標誌的黑色直升機從遠處飛來,螺旋槳的噪音震耳欲聾,轉動帶起的巨大風力在海面激起層層波浪。
爬梯降下來,心急如焚的丁琦立即沿梯直下,準備登船支援。
忽地,丁琦瞳孔鎖緊,看見兩道人影出現在甲板上。
“烈哥!”風雨糊了丁琦滿臉,他單手拽著梯繩,半個身子懸空,大吼,“快!”
兩道身影近了,更近。
終於近在咫尺。
劇烈的疼痛蠶食著周清南的精神與意志。
回去。
回去。
馬上就可以歸隊。
馬上就可以走到光明中,走回,她身邊……
這個念頭死死支撐著周清南。
他努力閉眼又睜開,一把將神父推上爬梯,自己也準備跟上。
然而,就在這時,更殘忍的劇痛又一次的襲來,猶如半空中生出一隻巨型的利斧,重重朝周清南的頭頂劈來。
周清南痛到嘶鳴出聲,攥住梯繩的十指,驀然一鬆,千鈞一髮的最後關頭,他殘存的意識還模糊地記著什麼,猛將手裡的光碟往上拋。
“餘烈!”丁琦大驚失色,急急要去抓他。
卻只接住了一枚冰冷的碟片。
周圍的一切聲響都消失了。
夜色無邊,海面無垠,餘烈的身體就像一粒從北方孤夜中飄來的雪,朝漆黑的大海墜去。
下墜的零點幾秒時間中,他怔怔望著夜空,記憶深處的許多畫面逐一浮現在眼前,放映出黑白電影。
父母相繼離世後,十來歲的他孤零零生活在那間不足三十平的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