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接的話語弄得一卡,窘迫極了,僵滯好幾秒才憋出一句,“你以前那個樣子,我、我也沒說過喜歡吧,你亂腦補什麼。”
聽見這話,周清南眉峰再挑高一寸,流裡流氣。
他盯著她看了整整五秒鐘,才散漫地點了下頭,說:“行吧。”
程菲怔住:“唔?”
“你沒看上我也無所謂。”周清南漫不經心地說,“我這人臉皮厚,認死理,強扭的瓜一樣甜。”
程菲簡直被這位大佬蠻不講理的言論給驚呆了,哭笑不得又匪夷所思地回他:“你說這些話,是想強行上位?”
周清南看著她:“是想跟你告白。”
程菲聞聲,胸中酸甜交織,好幾秒才又說,“那你心態倒是挺好,完全不在意我對你什麼想法,不在意告白會不會成功。好像我就算不喜歡你,也沒關係。”
“當然沒關係。”周清南盯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我喜歡你,愛你。就夠了。”
程菲聞聲,驀地愣住。
這個男人的情緒向來內斂,即使對她以命相護,處處細緻周全,也從未對她表露過絲毫心境。
這是第一次,程菲在周清南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外放,而又熾熱的情感。
靜默片刻後,程菲眼角再次泛起溼意。
她抬手輕輕抹了下臉,深呼吸,忍下淚意後又揚起臉來望他,故作輕鬆地笑,用調侃的語氣說:“真沒想到,堂堂周先生也有這麼卑微的一天。”
周清南輕捏了下程菲滑膩的頰,眼底晦澀深沉,啞聲自嘲似的說:“有什麼辦法。”
“誰讓我發了你的瘋,中了你的毒,徹底栽在了你手上。再不過來搖尾乞憐求你施捨一點愛,我怕自己扛不過今晚。”
凌晨時,他從烏川回到西郊梅府,用一則偽造的轉賬記錄,把恐襲失敗的原因推給了遊蛇,驚險度過一劫。
可是梅鳳年老奸巨猾城府極深,即使是銀行系統查到的轉賬記錄,也沒能讓梅老徹底打消對他的懷疑。
為了從周清南口中挖出可能存在的秘密,排除人體抗藥性所造成的測試誤差,梅鳳年在給周清南的紅酒裡,加入了大量口服版的吐真劑,又一次將他帶進了江博士的地下實驗室。
常年的神經毒素注射,原本就讓周清南的身體元氣大傷。
相較注射版,口服版本的吐真劑副作用還要大數倍。
周清南一直在底下實驗室待到了天亮。
後來,頭痛欲裂的周清南便被幾個外籍傭兵帶進了梅府三樓的一個客臥。
當時他躺在一片漆黑的臥室裡,口服毒素的致幻效果使然,他眼前出現了許多幻象。
有桐樹巷的平房,有幽深的星河,有遼闊的高原,還有一個穿著潔白婚紗的姑娘……
光怪陸離的幻象變化著。
經過了十七個鐘頭的昏迷,周清南再一次從鬼門關死裡逃生。
他睜開眼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見她。
靠著這個念頭,周清南撐了過來,活了下來。
然而,那時的程菲聽見這番話,卻並未過多深思。
她只當周清南是想說些好聽話來哄自己開心,不禁感慨萬千。
程菲望著周清南深邃的眸,吸吸鼻子,半帶嬌嗔地哽咽:“既然我對你這麼重要,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早幹嘛去了?”
周清南輕咬了下她的唇瓣,啞聲,半帶玩笑:“之前怕自己命不夠長,給了你一個開頭,卻留不下一個好結果。”
程菲聽後,心口一緊,瞬間襲來股鈍鈍的悶痛。
她沒有表露出來,揚手打了周清南的胳膊一下,罵他胡說,又接著問:“那現在呢?”
周清南:“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