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喪了當家主母后便家道中落。六房向來不顯;九房則早已敗落。即便出來一個狀元公也是旁枝;並不親近嫡房;也沒有拉扯嫡房的意思。而七房、八房只能說時運不濟;這兩個房頭每代都有出sè子弟;不過運道不好;有了功名的長輩;沒等正式入官場便病故或是出意外斷了功名路;使得這兩房幾代人不出仕;沉沉浮浮;rì子一直過的勉強。不過饒是如此;也無人敢輕慢這兩房;一是這兩房人抱團;二是子弟多行舉業;保不齊哪一個就出息;莫欺少年窮;三則是有八房老太爺在;輩分在這裡擺著。
以七房溧老爺平素行事來看;即便沒有三房老太爺出頭這一遭;只要沈的病情傳出去;那邊也不會無動於衷。可有了三房老太爺鬧的這一出;溧老爺再出面;就像是被脅迫而來;如何會高興?兩家本無恩怨;也要就此成嫌隙。
白氏正悲憤不已;顯然對於這個結果極為不滿;起身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三房老太爺既是不能做主;就去求宗房大老爺。宗房大老爺將咱們娘仨兒安置在這裡;總不能不聞不問”
沈琰嚇了一跳;忙扶住白氏胳膊:“娘哪裡用您去;兒子去尋宗房大伯”
既然三房已經出面;再去求宗房;且不說宗房會不會管;反而要狠得罪了三房那頭。只是沈琰曉得;白氏既生了這個主意;攔是攔不下的;只能說到自己身上。
白氏懷疑地看了兒子一眼:“大哥怎不再攔我;大哥不是勸我息事寧人?”
沈琰與白氏講不通道理;只能“同仇敵愾”道:“我是孃的長子;小弟的兄長;我不出頭;還能誰出頭?娘到底要顧忌些身份;就是三房那裡;幸而有師母陪著……兒子大了;娘凡事還是吩咐兒子……”
白氏一聽;面上一紅;訕訕道:“我也是氣糊塗;誰讓你老是勸我忍著;不肯出面為你小弟做主……”
白氏年紀三十許;風韻猶存;又是寡婦身份;實不宜拋頭露面。方才沈琰不提想不起;沈琰這麼一提;白氏覺得自己行事確實不妥當;便又坐回去;只看著沈琰道:“那你去宗房;我們家雖窮了些;也是沈氏子弟;憑甚就白白受了欺負哩”
沈琰連連點頭道:“娘說的正是;總要與小弟討個公道。”
白氏抱怨了一遭;又告誡長子;不管七房來人怎麼賠情;都不許給好臉sè。沈琰一一應了;方安撫了白氏;從北屋出來;進了東廂。
東廂房裡;沈趴在床上;對著一本《四書集註》發呆。看到沈琰進來;沈神sè惴惴道:“娘又哭了?”
沈琰點點頭道:“已經勸好了。”
沈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帶了內疚到:“因我的事;倒是耽擱了大哥;大哥明rì還是回族學”
沈琰袖子裡的拳頭緊了緊;怎麼回呢?這次事情先生那裡定落不得好;自家即便不是始作俑者;到底有“火上澆油”之嫌。師母之前不知道內情;還會為自家抱不平;要是曉得這其中有先生的於系;說不定跟著就會埋怨上自家。
沈本是愛動的xìng子;躺了這幾rì;覺得身份都要鏽住;嘟囔道:“真要躺上三個月麼?要是早點回學堂就好了;可千萬別耽擱明年縣試……”
沈琰勉強笑道:“你只要每rì講我給你留的功課都看了;好生記在心裡;就不會耽擱。”
又將今rì的功課留了;沈琰才離了東廂房。
出了自家院門;沈琰只覺得身心俱疲;倚在牆上;並沒有往宗房去。方才的話不過是哄白氏;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即便是去宗房;也不是今rì;等見了七房的人;再去跟宗房大老爺賠罪。
雖說他心中還擔心董舉人那邊;可想著族學裡到了下學的時候;七房父子不知何時會到;便不敢輕易走開。以白氏的怨憤;要是與七房父子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