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玉姐;今年十一;比侄兒們都小些。”又對沈玉姐道:“來給你諸位族兄見禮。”
大家互相見過;二老爺面上早已勞乏不堪。
沈全便帶了大家起身;與二老爺作別;又隨吳媽媽回到內院上房。
這邊席面已經擺好;分了兩桌;三太太與大太太一桌;沈家諸子與大老爺、三老爺一桌。因是家宴;眾子又是沒成家的小輩;便也沒有設屏風。
沈家眾子這桌;大老爺居上位;左手是三老爺;右手是沈全、沈珠等人序齒排列;最後是沈珏。
飯菜倒是jīng致;煎煮烹炸一應俱全;一半淮揚菜;一半是北方風味特sè菜。卻沒有上酒;到底是在沈珞喪中。
不管諸子之前心中作何想;從二老爺那裡回來後;情緒都有些低沉。
除了沈瑞之外;其他六人;不約而同地想家了。
兒女對父母來說是身下掉下的骨肉;父母對於孩子來說也是頂天立地的倚靠。
出遠門的興奮;隨著千里跋涉已經淡去;對於京城的好奇與渴望;在進入京城後也弱了許多;剩下的就是想家。
大老爺與三老爺都不是話多的人;大家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這頓“接風宴”吃的有些沉悶。
因大家是遠道而來;旅途勞乏;用完晚飯;大老爺與徐氏便打發人送他們回去。
待梳洗完畢;沈瑞躺在床上;抱著被子舒了口氣。
同樣是冬rì;松江的冬rì看似天空掛著暖陽;可實際上溼冷溼冷;屋子裡即便點了炭盆;可被子總像是捂不熱似的;京城的屋子;因是地龍與火牆的緣故;則要暖和多了;穿著中衣都絲毫不覺得冷
不管是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自己果然更習慣京城的氣候。
可像沈珏晚飯前說的那樣;充當個小可憐似的湊到二房避難;真的好麼?
子不言父過;自己這裡是什麼都不能說。可沈珏說的又太多;將四房醜事攤開來;固然有太安人與沈源不慈;可也顯得孫氏愚笨;連唯一骨肉都沒有護住。
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即便沒有二房過嗣這回事;以孫氏之前安排;沈瑞以後也會過的很好;只要他在科舉之上走的順當些;就能儘快離開四房。自己私產有了;靠山也有了;真的要給自己找一對名義上的父母?
沈瑞沒有去想同為族人“興滅繼絕”的責任與義務之類;更多的是考慮得失。
他已經十二歲;轉年就十三;徐氏可以以“孝道”的名義壓著他進京;卻不能勉強他過繼。
就從沈珠、沈琴等人的反應看;這二房嗣子之位還真不缺人選。
即便徐氏真的屬意他;只要他堅持搖頭;就沒有人會勉強他。
可相對於張老安人的惡意與沈舉人的齷蹉;這三老爺、三太太做嗣父母;似乎並無什麼不可接受的。
從三老爺說話行事看;他是個直爽安靜的人;三太太也嫻靜溫柔;不像愛多事的。
沈瑞閉上眼;決定順從自然。
至於大老爺深思、二老爺哀痛之類;還是不用去探究那麼許多。
半夢半醒之間;沈瑞卻覺得不對勁;只覺得眼前床幔帳在動。
沈瑞睜開眼;便見一個黑影影影綽綽;出現在床邊。
沈瑞立時驚起一陣白毛汗;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眼睛適應了屋裡的黑暗;沈瑞瞧出不對勁來;試探地問道:“珏哥……”
“瑞哥;我睡不著……”沈珏帶了哭腔道。
沈瑞坐起身來;道:“這是想家了?”
沈珏耷拉下腦袋;道:“我方才做噩夢;夢見我跟珞大哥似的沒了;祖父與老爹都病了……”
半夜三更;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