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遁甲,跟著青年爬了半炷香的工夫東繞西繞,這才鑽出路面,那裡早有馬車停著等待我們。
外面已是晚上,月明星稀,悄然無聲。
鬼三悄聲對馬伕抱拳,“這次的事,純屬誤會。請江南梅家看在天機娘子的面上,不要記恨北陸綠林十八道的兄弟。以後大家行南闖北還需要相互關照。”
駕車的冷笑,“綁了我們公子,還道是誤會?罷了……只看在天機娘子的面子上,小主又沒有受傷,就算大事化無。”
當下青年又連忙作了幾個揖,我和景弘看得滿頭霧水。為什麼救人的反而要向被救的道歉?但馬車內已伸出一隻手來挑動車簾,招手請我二人上去。
我們才剛踏上車子,馬車便如月下急弦,轉身飛馳。
我搖搖晃晃尚未坐穩,虧得景弘伸手扶住才沒有掉下去。一面揉著適才爬地道一直低著頭而變得痠痛不堪的脖子,一邊向對面望去。
不算寬敞的馬車內,除了前面那厲害的車伕,就只端坐了一個人。
第一眼望去覺得他很瘦,長了一張輪廓極度分明的臉。
濃密的眉毛又深又長,從接近鼻骨的地方開始向後漸漸彎揚。使人印象深刻的雙眼皮下,是少見到了像嬰兒那樣明亮澄澈近乎呈現藍色的眼底,然後是並不高卻比直的鼻子以及有著柔美弧度、上唇好像遠山那樣的薄紅色嘴唇。
同樣是好看的眼睛,卻沒有景弘的陰冷煞氣,散發著說不出的溫柔,又帶了點隱隱的憂鬱。濃黑的頭髮束在頭頂,劉海斜斜地垂覆過臉頰,一縷髮尾繞得長長垂過左肩。這個帥氣到仿若不可思議的美青年,正用明潤的眼瞳望著我們,優雅而又書卷氣地微微笑著。
“兩位受驚了。”開口,是異常低沉的音色,卻也十分悅耳好聽,“現在已經沒事了。”
景弘沉不住氣地開口:“我們可不是什麼梅九公子啊。”
青年莞爾,“我知道。在下梅皓雲,行九,人稱梅九。這次的事,是我連累了二位,向兩位道歉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奇地挑眉。看了看這位梅公子,又看了看景弘,忽然恍然大悟。這兩個人都穿著潔白若雪的衣裳,又都是罕見清麗的相貌。原來路上那幫人是把景弘錯認成他,才會對我們動手。
梅公子不疾不徐地解釋:“這次我進京辦事,路上生了些麻煩,和江湖上的人有點誤會。他們準備在半路截我,沒想到你們的車子趕在我的車之前過去。機緣巧合……”他看了眼景弘,微微笑了笑,“想是把這位公子誤認成了我。讓你們吃了苦頭,真是抱歉了。”
前面的車伕插話道:“我家公子一聽到梅九被抓的訊息,可就趕著去拜託了北陸綠林的總首領,讓她派了人去救你們。公子並不想累及無辜。”
景弘冷笑,哼地別轉過頭,諷刺道:“本來就是你們惹的麻煩。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吧。”
我暗暗拿腳踩他,景弘卻面罩寒霜,完全不給面子。真是的,這個不知變通的傢伙。不管是為什麼,總算是人家救了我們啊。何況要是一般的情形,有人頂缸自己早就趁機跑了,哪還會大費周折地去救人啊。只為這一件事,我就欣賞眼前的梅皓雲。
“抱歉、抱歉。”我用力拍打景弘的頭,“我兄長就是這種硬脾氣。既然是誤會當然不礙事了。還要感謝梅公子救了我們呢。”
梅皓雲好脾氣地笑著,完全不在乎景弘的冷臉。
“小姐性情直爽,果然是北方人的性情。”
“嗯。”我隨口應答,“你是江南人氏?”因為那幫強盜稱他為江南梅九嘛。我眼中爍動著好奇,“或者是江南俠客?”
梅皓雲笑了起來,說話微微帶了點捲舌音:“我是蘇州人。但不是什麼俠客。”手中扇子一轉敲打上左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