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
“大不了就與爾同歸去嘛。”我搖頭開唱《歸去來》,“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
“真的?”
“呃……”
拜託,我只是信口胡扯,你幹嗎驀地腳步凝固目光灼灼。
“……哼。”
拜託,我只是舌頭打結,你幹嗎陡然失望哼然冷笑地對我?
“快去睡吧。”好像失望又好像無可奈何地看著我,“明天我會再去戶部,不管怎麼說,也是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事。他們只不過想難為我們,這幾日折騰想必也已夠了。”
我說:“我不要。”我這個人脾氣執拗,他們拒絕我一次,我就絕不主動再上門,我非得讓戶部的胖子有朝一日反過來求我。
我說:“景弘,你就是不信我。”
他說:“……雖然你這麼說,但其實我只信你一個。”
我不信地挑挑唇,抓過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月光明淨的院落中天,“是真的就再講一遍啊!”我挑釁叫囂道,“對天發誓說王景弘永遠都願意當馬三保的跟班!”
景弘漆黑的眼眸包裹著金色虹彩,夜光下洋溢位一點淡淡綺麗。他張口想要說什麼,天空卻驀地有一抹亮光像夾帶著小火球飛了過去。
“流星!”我失神地喊出來,用力搖晃景弘的手臂,“快快!”我說,“快許願!”然後顧不得他,我緊緊地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你在幹什麼,那又是什麼?”
景弘有點慌亂,習慣性地站在我的前面。
“又沒有危險,你怕什麼啊。”我努嘴說,“那個只是星星從天上掉下去,也就是流星嘛。傳說啊,只要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可以實現哦。”
“那你許了什麼願。”
“怎麼可能告訴你?”
“告訴我又怎樣?”景弘又孩子氣了,彆彆扭扭地繞著我轉圈,“你總是這樣。”一邊指責我,“你什麼也不肯告訴我。”
我定定地看著他,“你在說的人是你自己吧。”
他張了張嘴,漂亮的臉變得有點傻傻的,垂頭扁扁嘴角,撥弄著手指沒有回答我。
次日帶景弘逛街。
南京城雖被皇帝拋棄了,但畢竟還保持著歷朝古都的氣派風貌,只是眼下無心遊覽。說也奇怪,我到大明這些年,常是腳下抹油沒掙得片刻清閒。
我說:“眼下仗也打完了,你我也論功行賞了。現在也算是金領階級了。也該去茶樓小坐,聽書看戲,再遊覽一下週邊風景了。”
“聽書看戲?”景弘撇一撇嘴,“眼下是初十。到了下個月,你再籌不出建寺的銀子,就該說書唱戲去了。”
我氣定神閒,聳肩張手,“這有何難?何必口口聲聲。”
當下彎腰,在賣蔥的攤子抽了兩捆大蔥,又晃悠進一座布莊,扯了四卷綢緞。再打發景弘去燕王府老家搬兩個拿得出手的青花瓷瓶。
景弘瞪眼看我忙碌,“這是在做什麼?”
我回答:“——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尋找全商聯!”
景弘不解:“……你買這幾車雜物就能引出所謂商業聯合行會?”
我拍拍他的臉,“人和人雖然都有大腦,但奇妙在於你永遠想不出我正在想的東西。”然後,我收拾好剛租下的鋪面房間。此間為南京城最大的悅來客棧又名八仙酒樓。掌櫃還是那個掌櫃,跑堂還是那個跑堂……大門依舊朝南敞開,只是今日不掌勺不住店,每張桌子都堆著不一樣的貨物,每個小二負責照顧一張桌子。菜米油鹽綢緞布匹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景弘瞠目結舌,站在客棧中央。如門外一群死老百姓,擁擠著都翻著不明所以而顯得特別純真可愛的死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