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過得非常辛苦。儘管有了自己的住處,也有了品級,可是卻是在怡和殿裡與另外兩個貴人一起住著。雖然說起來都是一樣的貴人封號,但是不同的是,那兩個貴人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可賈元春卻不過十六年華,正是青春貌美之際,怎能不引起另兩人的憤恨呢。
女人的愛恨本來就來去無由。
賈元春在過了好一段這樣的日子之後,終於清醒地認識到,從她被太上皇壓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拐了個彎。從此她的目標再也不是緊逼皇后成為後宮中最受皇上寵愛的嬪妃,而是要抱緊太上皇的大腿,力圖打倒慎太妃為首的一干太妃太嬪,好坐穩自己的位子。
認識到這些,賈元春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態。在太上皇闊別許久再次來探望她時,展現出她最吸引太上皇的地方——青春貌美。
這一夜,太上皇過得很暢快,賈元春也從太上皇饜足的神色裡明白到,自己想要的,很快就能得到了。
在這一夜之後,賈元春一躍成為太上皇的心頭好。一個月裡,竟然足足有二十日都是傳召賈元春在寧壽宮侍寢。而因為這個,慎太妃不知道撕爛了多少條帕子,掐斷過多少根指甲。
好一個賈元春!好一個賈貴人!
就在後宮風雲變動之時,賈家卻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寧國府的蓉大奶奶秦氏,沒了!
賈赦一面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面垂眸思考著日後的打算。東府蓉兒媳婦兒沒了,這本來是件尋常的事兒。可這喪禮大操大辦的,卻有些太過了。賈赦心裡很清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可是賈母那裡瞞得死死的,賈政也不會上趕著來告訴他真相。璉兒媳婦兒早和二房那裡把裡子掀翻了,只是面兒上過得去罷了,他可不會傻得以為那二太太會把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告訴鳳姐。
既然求人不得,賈赦只好開動自己的腦袋來思考這事兒了。
按理來說,這秦氏的出身可一點都不打眼兒。不過是個營繕司郎中的女兒。可就這一點,讓賈赦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要說,這樣的出身,就是上趕著貼上來,那賈家也是不稀罕的。況且這秦氏並非營繕司郎中秦邦業親生。她可是秦邦業打從養生堂抱養的女兒,養到這樣的年紀嫁給了賈蓉。
當初他就奇了怪了,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娶了進來有什麼意思呢?可老太太卻一個勁地誇這侄孫媳婦兒好,誇得那都沒了邊兒。就是鳳姐站出來,那也得在秦氏面前往後頭靠一靠。
最讓賈赦納悶的是,這秦氏沒了就沒了罷,那賈蓉還沒怎麼樣呢,怎麼賈珍就哭成了淚人一樣。這給別人瞧著什麼樣子,做公公的哭媳婦兒哭得這樣,是什麼道理什麼家數!
更有那薛家,使人送了一副檣木板來做棺材,說那木頭是出在潢海鐵網山上,作了棺材,萬年不壞。又說那檣木原是義忠親王老千歲要的,因他壞了事,就不曾拿去。現在抬來給秦氏使,也罷。那板賈赦也瞧見了,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璫如金玉。
他也不免在旁和眾人一起嘖嘖稱歎。可等回過神來,他又覺得十分不妥。這樣的恣意奢華,哪裡像是給個侄兒輩的小媳婦兒治喪呢,就是皇親國戚用著也是儘夠了。但就這兒,偏偏沒人覺得奇怪覺得疑惑,真真兒地讓賈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