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是有什麼變故,世殊一定會告訴他們的,世殊的心裡從來藏不住事。
難道是南迦自己發生了什麼就連世殊都不知道的事?
那麼,如果真有這種事發生,南迦會讓她知道麼?青蕪自問。
她發現,自己根本給不了自己肯定的回答。南迦,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懂過。
“南迦姐姐……”想起以往那些一起玩樂的片段,青蕪覺得如墜冰窟。她突然發現,以前開玩笑時問及南迦的身世或與她自身有關的事,南迦向來是一筆帶過。
青蕪以為,她們已經可以到親密無間的地步了。
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想開口質問,叫住了南迦後,卻發覺自己什麼都問不出。
“嗯,怎麼了?”南迦側頭問。
“……沒什麼。”青蕪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告訴與不告訴,都是南迦的私事,她本來就無權過問吧。青蕪苦笑。
彷彿察覺到了青蕪心境的變化,林夜闌突然走上前,捏了捏青蕪的肩膀。她轉過頭,便看到了一雙璀璨的眸子。
突然便安心了。
心裡的陰霾散去了,青蕪頷首示意林夜闌自己沒事。
花玲瓏只往這邊望了一眼,竟也出人意料地沉默著,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一路沉默著走回隱香,青蕪與花玲瓏扶著南迦,林夜闌去處理這一個月裡尚未處理完的事務,隱香畢竟一個偌大的組織,事務還是較為繁雜的。
林夜闌與花玲瓏頭一次沒有了爭吵的欲/望,只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將南迦在榻上安置好以後,青蕪也頭一次沒有了噓寒問暖的想法,只叮囑南迦晚上將被子蓋好,別受寒了以後,便由著花玲瓏拉出去了。
青蕪低著頭想心事,花玲瓏突然將她拉住:“蕪兒,我為你妝扮下吧。”
“花花,我今日沒這個心情,改日好嗎?”青蕪勉強一笑,她並不想把不快的情緒帶給周圍的人。
向來由她的花玲瓏居然輕輕搖了搖頭,拉住了她的手。
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由花玲瓏的手傳遞過來,青蕪嘆了口氣:“算了,就隨花花吧。”
“好。”花玲瓏歡天喜地地隨著青蕪去了。
到了青蕪的房間後,花玲瓏小心地搬了一把紅木的方凳,放在銅鏡前,將青蕪按在凳子上坐好。
昏黃的鏡中映出兩張臉,一張豔麗無雙,一張姿容清秀。
“花花,我長得很醜吧。”青蕪伸出手指撫摸自己的下頷弧度,心裡黯然。
就是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才容易患得患失。
“那是我們蕪兒不會打扮,待我幫你妝扮下,你便不會這麼覺得了。”花玲瓏笑。
隨即,花玲瓏抱出了青蕪的梳妝盒:“可以開啟麼?”許多人的妝奩裡都裝有秘密,因而花玲瓏小心徵詢。
“好。”想起妝奩底部靜靜躺著的那枚簪子,青蕪柔柔地笑。
“好咧。”花玲瓏咧齒一笑,抹了抹落的灰,將蓋子開啟。
“呀,蕪兒這裡的東西好全呢。”花玲瓏驚喜。
青蕪羞澀地笑笑。哪個女子心中沒有個漂亮的夢呢?只是遇到了南迦與世殊後,她覺得妝扮也無用。
在那兩朵絕世的並蒂蓮面前,她甘願作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紅木的妝奩裡,又分了許多小盒子,花玲瓏將這些盒子開啟,只見鉛華、胭脂、花黃、抿子等東西一一排列著。
花玲瓏取了一小撮鉛粉,與水調和成糊狀,剛準備往青蕪臉上抹,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兒:“瞧我這記性。”
然後,花玲瓏將銅鏡翻了過去,狡黠一笑:“我要給蕪兒一個驚喜,蕪兒是不許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