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端倪,便也斂了哀色,極力裝出一切如常的樣子。
午時,平國侯府門外來了一個文人模樣的書生,手持瑞郡王的函件,特要求拜會季許氏。
來人自稱姓徐,名光,撫州人,與瑞王府是遠親。恰逢昨日花朝節上搭救了平國侯府一位叫綠柳的丫鬟,不慎與她有了肢 接觸,便要負責求娶她做繼室。
季許氏見來人文質彬彬,又是瑞王府遠親,自是客氣相待。得知他的來意之後,心中暗自腹誹綠柳好命,卻不敢擅作主張,就讓人去覽月閣請了林迅喬。
林迅喬明白這是元驚瀾在為她遮掩綠柳的無故失蹤,何況這個主意確實好,綠柳遠嫁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在她身邊伺候了。
於是那人花了二百兩銀子為綠柳贖了身,將她的賣身契拿走。走前還說綠柳現在有傷在身不便挪動,邀請林迅喬去他暫住的地方探望。
林迅喬和紅歌軟磨硬泡地將周嬤嬤留在府中,跟著那人去了城外的一處郊園,元驚瀾正在那等著她們。
只一夜功夫,他就幫她找好了墓地,在一棵已經開花的桃樹下立了一個小小的土包,裡面躺著的是陪伴了她六年多的小妹妹。
兩世為人,這是林迅喬第一次 會到身邊之人死去的悲傷。生死在她眼中從來就是很冷淡的一個存在,連自己當日死時她都沒有多大感覺。可是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土包,她的內心湧出一股極其陌生又強烈的情緒,讓她完全無法自制。
林迅喬輕輕地走到墳前,彎下腰拾起放在一旁的木頭刻碑,拔下頭下的釵子用力地刻下“張桃之墓”四個大字。
張桃是綠柳的原名,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賣身契,林迅喬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丫頭叫這個名字,怪不得她那麼喜歡桃花。
刻完墓銘後,林迅喬在木碑的角落,小小地刻了一個“喬”字,這不是季知行為綠柳立的墓,而是她林迅喬。她要自己永遠地記住曾經有人為她而死。
紅歌拿了元驚瀾事先已備好的蠟燭、黃香,點著了一樣一樣地 在墳頭,又蹲著身子燒起元寶,整個人早已泣不成聲。
林迅喬覺得自己快被那黃香給燻出眼淚,掉過頭,看向遠方,沉默不語。
元驚瀾知她心中難受,有心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低語道:“季大小姐可否出行一步,在下有些話想對你說。”林迅喬頜首,跟在他身後轉進了一條小道。
待遠離了眾人,元驚瀾清咳了聲嗓子,問:“方才見你落款時刻了個‘喬’字,這可是你的小名?”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這話問得好像太過孟浪了。
“嗯,你以後無人的時候可喚我小喬或阿喬。”林迅喬直覺元驚瀾是個可信之人,且又多次相助於她,便衝他一笑,輕輕回道。
元驚瀾沒想到她今天居然這般好臉色地同自己說話,當下發愣,竟覺得自己的臉微微發燙了。
“阿喬”兩字在他心裡默唸了幾遍,一到嘴邊又被嚥了回去,反覆多次,他只覺得 上好像塗了蜜似的,透著絲絲甜意。
元驚瀾衝著林迅喬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斟酌著將自己的憂慮對她說了:“此次你太過冒險,連皇伯父都驚動了。若有心人追查下去,必會將此事再次大作文章,到時你便無法脫身了。”
林迅喬輕聲卻堅定地說:“昨日一事,我與太尉府之間已是死結。不論他們來不來找我,我都會找上門去。綠柳不能白死。”
元驚瀾急了聲道:“你不知道朝堂的水有多深,何況厲馳此人陰險毒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不可再與他當面交鋒。”
林迅喬反問他:“郡王認為若我肯退一步,太尉府也會退一步麼?“不等元驚瀾回答,又重重咬牙道:”不會,他們只會步步逼近,一直打到我無反抗之力。屆時我便是那砧板上的魚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