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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這樣緊。

文煦之正暗自稱怪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煦兒,你在此發什麼呆,找到想要的孤本了嗎?”

一聽是父親的聲音,文煦之有些做賊心虛,手上的畫像一時不穩掉落在地上,正好攤開在文策的腳邊。

已年近不惑的文策早幾年蓄起了短短的鬍子,比之年輕時的 俊逸多了幾分成熟的男人韻味,風采更甚從前。

冷不丁地看到地上的畫像,文策一時有些愣怔。很快,他便斂了神色,若無其事地撿起那張畫像,輕輕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塵,將它重新放進匣子裡。

“你要找的那份孤本在左起三排的第五個格間,自行找了就回房去練吧,為父要在書房處理公務。”文策一臉慈愛地看著身邊的大兒子說。

“是,父親。”文煦之雖好奇那幅畫的由來,但向來敬重父親,他說的話無一不從。

文煦之退出書房後,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文策一人,他撫著手邊的木匣子,思緒紛飛。

隆慶帝剛繼位的前兩年,老皇帝曾經找祖父進宮長談過一次,話裡話外無非是敲打文家之意,就怕文家這個外戚做大,從而威脅到皇權。祖父為了讓老皇帝和新帝放心,主動請辭告老還鄉,將太傅之位拱手讓出。

隆慶帝對祖父懷有一絲愧疚之情,對文家亦相對信任,幾年來一直將太傅之位空缺。雖然眾朝臣閉口不提此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位置隆慶帝是要留給自己的。

五年前,隆慶帝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將自己從正二品的翰林大學士提拔成了正一品的太傅大人,他也在而立之年成為了大鷹朝史上最年輕的三公之一,位同宰相。

這些年文家在他的帶領下,依舊延續著往日的輝煌,蒸蒸日上。而千里之外的邊關,也在護國都督元驚瀾的妥善經營下風生水起,日漸繁榮。

不知何時起,“遠有元護都,近有文太傅”的諺語開始在民間流傳起來,他與元驚瀾竟成為了百姓口中相提並論的兩個“傳奇”人物。

其實說來好笑,這些年自己與元驚瀾雖隔了千里萬里,但心下偶爾卻難免有較量之意。不論如何自己總是不願低他一頭,而元驚瀾似乎也是如此。

每年過節回京述職時,元驚瀾在私底下見著自己時還是如年輕時那般桀驁不馴,但他們之間又確有惺惺相惜之意,想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畫中的那個“女子”。

有時候文策想,假如不是因為自己曾經有意于都督夫人,也許他與元驚瀾會成為一對無話不說的知已良朋。想當年,他們兩人為了給彼時還是郡王妃的她出氣,暗中聯手將關在慎刑司裡的厲迪弄成了一個廢人。

當初這事外界多以為是護國公秦群為了給秦小公爺報仇而下的黑手,其實誰又能想到這僅僅是他倆為了給一個女人出氣呢。

還有當年厲家謀反被抄家一事,彼時隆慶帝還是大皇子,受了老皇帝的命親自帶兵去抄厲府的家財。他與元驚瀾作為副監在一旁協助,結果元驚瀾暗中私藏了厲府許多的稀罕寶貝,說是郡王妃親自交待他拿的,說就當是厲府賠給她的湯藥費、驚嚇費,還有什麼精神損失費。

當時他本欲阻止元驚瀾出格的行徑,聽了這話不知怎地就覺得好笑,竟也跟著他胡鬧起來,不僅對他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還任由他假借抄家之意,一邊揹著大皇子搜刮了好些個珍貴玩意留給郡王妃。

如今回想起這些事,他只覺得百般不可思議。自己當年居然也做過如此瘋狂的事情,看上去是這般地傻氣與衝動,可想來卻又是如此的難能可貴。

他這一輩子不是在循規蹈矩就是在謀算心機,難得有順著自己的心意偶爾離經叛道一回。雖說如今他功成名就,妻賢子孝,可是他總覺得自己這一生少了些什麼。也許是他這輩子總是在為他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