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敗得無可收拾了的,縱使生性再沉穩,也難以抑制住這等被羞辱的憤恨,藏在衣袖裡的雙手緊握成拳,用力之猛,指甲赫然已是將掌心劃破,可弘晴卻宛若無覺一般,一張原本尚算英俊的臉龐已是扭曲得猙獰,臉色黑得有若鍋底似的,頭埋得極低,壓根兒就不敢去看那些個錢莊老闆們的求助之目光。
嘿,小樣,撐不住了罷,敢陰老子,走著瞧好了!
儘管只是隨意地端坐著,也不曾扭頭去看弘曆的窘態,可弘晴的眼角餘光卻是將錢莊老闆們與弘曆之間的眉來眼去盡皆看在了眼中,心中自是爽利得很,可要說解氣麼,卻顯然還不夠,沒旁的,弘晴可不是個打不還手之輩,此番被弘曆陰了一把,哪怕其之謀算並未成功,弘晴也不打算就此揭過,不給弘曆一個慘痛的打擊,這事兒就不算完,當然了,弘晴自不會在此際跟弘曆起甚衝突,也不會當場揭穿其之險惡用心,而是別有算計,就等著應景兒丟擲,來上個一了百了!
兩柱香的時間不算短,對於早已準備的商賈們來說,自然是綽綽有餘了的,不少商賈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便已寫好了營銷企劃,可對於那些打算渾水摸魚之輩來說,兩柱香的時間簡直就是煎熬,沒旁的,哪怕其中不少人都是鉅商之輩,對經營之道並不算陌生,可事先沒做過認真的調研,臨時抱佛腳又哪能寫得出甚道道來,就算是勉強寫了,也是一堆的廢話,顯然毫無中選之可能,結果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了的。
隨著時限一到,自有一旁侍候著的工部差役們上前將所有商賈擬寫出來的章程收繳起來,分門別類地送到了邊上幾名筆帖式的文案上,經過一番比對,入選的商賈名單便已是出來了,這些中選者很快便被差役們請進了研究所內,自有瀋河領著一幫工部郎中們對中選者進行最後的考核,而剩下的商賈麼,也不是完全沒了機會——總數多達二十七項的發明中,只有十二項有了圈定意向者,其餘諸項雖也不凡有人選中,卻都沒能達到工部的入選標準,這十五項就成了還留在現場的眾商賈們競爭的目標。
競爭的程式依舊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此番給出的時限是一個時辰,讓一眾商賈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細細琢磨與構思,也准許商賈們自行交流與探討,於是乎,大棚裡頓時便噪雜得有若菜市場一般,不少來自一地的商賈們開始探討聯手打市場的可能性,彼此思想的碰撞之下,對所圈選的專案之經營思路自是越來越清晰,不時有商賈匆匆揮筆而書,一份份經營企劃就此出爐,爭搶著交到了筆帖式們手中,比對之後的中選者越來越多,很快,剩餘的十五項也有了圈定的意向者,盡皆喜笑顏開地被工部差役們請進了研究所裡,進行最後一關的淘汰。
中選者固然是興高采烈地從側門出了大棚,直奔研究院去了,落選者卻是一派的沮喪之哀嘆,對錯過了這等發大財之良機深感懊喪不已,可也沒誰敢出言埋汰的,所能做的只有長吁短嘆罷了,至於鬧事麼,嘿,再給眾商賈們十個膽子,也沒誰敢亂來的,真要鬧,那就是在找死!
“諸位,都請靜一靜!”
身為競標會的主持人,錢文三今兒個可是大出了迴風頭,心情自是無比之爽利,但見其滿面春風地行上了小高臺,一壓手,止住了眾商賈們的哄亂,而後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道:“錢某謹代表工部諸多同僚,對諸位前來議事之義舉表示感謝,此番爾等雖不曾入選,然,名錄皆已登記在冊,我工部不久後還有新發明推出,當會從爾等中擇優而選,此一條,本官可以做出保證,今番遴選已畢,諸位且就都請回罷。”
自古官字兩張口,左說右說都有理,此一條,所有的商賈都清楚得很,自是無人會相信錢文三做出的保證,可不管信還是不信,卻是沒人敢在此時鬧騰的,也就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起身退了場,至於眾商賈們心中作何感想麼,那就只有上天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