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事進展如何了?”
這一見弘晴行止依舊一如往常般恭謙,三爺心中自是受用得很,這便嘉許地點了點頭,溫言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話,而今方才剛勘驗過現場,尚無太多的頭緒。”
儘管還不清楚八爺那頭的埋伏到底有多陰險,可有一條弘晴卻是知曉的,那便是此案必須得謹慎對待,否則的話,一不小心便是覆巢之禍,正因為此,弘晴並不想讓三爺也跟著卷將進去,回起話來自也就含糊得很。
“嗯,今兒個午後,皇阿瑪宣召了阿瑪,言及天牢一案時,關切甚深,唔,值此新春將至之際,動靜過大實非好事,晴兒在辦差時,須得謹記皇阿瑪之教誨方好。”
這一聽弘晴回答得如此簡短與含糊,三爺自是知曉弘晴並不願詳說天牢一案,心中自不免有些不快,可卻又不好喋喋不休地往下追問,也就只能是語意含糊地吭哧了一聲,拐彎抹角地將老爺子的意思說了出來。
穩定壓倒一切?嘿,理倒是這麼個理兒,問題是樹欲靜,風卻是不想停,老爺子這話該說給老八一夥聽了去才是!
三爺的話雖不曾說得太過分明,可意思卻是表達出來了,那便是老爺子希望弘晴此番斷案不要整出甚大動作來,這麼個願望無疑是好的,弘晴其實也想周全了去,問題是眼下這麼個撲朔迷離的局勢下,實在是由不得弘晴來做這麼個主,說實話,弘晴自個兒這會兒心裡頭正打著鼓呢,天曉得八爺那頭到底佈置了多少的後手來著。
“父王教訓得是,孩兒自當牢記在心,只是此番天牢一案蹊蹺重重,孩兒縱使有心控制,卻也不敢妄言安穩。”
弘晴原本不打算將三爺也拖入這麼潭渾水中,乃是一派的好意,可這一見三爺眼中別有異色,心中立馬便警醒了過來——在自己看來是好意,可在三爺心中反應出來的卻未必如此,真要是讓三爺以為自己有了異心,那後果須不是好耍的,有鑑於此,弘晴自不敢稍有輕忽,趕忙出言解說了一番。
“哦?此話怎講?”
三爺對天牢的這個案子原本是不怎麼在意的,此無他,三爺對弘晴的能力可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畢竟這麼些年來,弘晴大案巨案都已不知辦過幾回了,每一回都是辦得漂亮之至,還真就不曾失手過,在三爺看來,此番當也不會有甚例外,只要能稍稍控制一下局勢,那也就該能順順當當地完成老爺子的囑託了的,可此際一見弘晴面色凝重無比,顯然對此案不是太有信心的樣子,三爺自不免為之一驚,緊趕著便追問了一句道。
“好叫父王得知,此案眼下方才微露端倪,據孩兒所知,那死去的女子姓王,雙名春露,乃京師人氏,家住東直門外鴛鴦巷,其夫家頗富,開有綢緞莊兩間,案子起因是其夫中毒暴斃,疑是此女投毒所致,經順天府審明,定了大辟之刑,主審人乃是榮柱,十六叔聽人說此案別有冤情,遂打算過問一番,卻不料翻案尚未正式啟動,那女子便投繯自盡了,據現場勘驗所得,那女子確係自盡而亡,身上更有刑傷多處,乃是近日內所受之新傷,另有遺書一封,檢舉十六叔濫用私刑云云,只是此遺書眼下被十叔扣著,箇中真偽尚難定論,若是造假之作,倒也罷了,倘若為真,案情必將複雜至極,不單十六叔深涉其中,榮柱那頭恐也有關礙,一個處置不當,後果恐難逆料。”
既已決定將事態之嚴重性解說個分明,弘晴自是再無甚保留之處,這便將案情之始末詳詳細細地道了出來,頓時便令三爺越聽臉色便越是陰沉。
“晴兒打算如何做了去?”
三爺儘管智算能力平平,可畢竟不是愚鈍之輩,自是聽得出弘晴話裡的未盡之意,心頭不免為之發沉不已,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之後,這才謹慎地追問道。
“父王明鑑,此案之難在於關鍵之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