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儘管因著連戰連捷而士氣大振,可人馬都已是疲了的,自不適宜再急戰,再者,嶽鍾琪還有個顧慮,那便是外謝爾蘇部的處置問題,儘管弘晴那頭已是有了密令,可畢竟是牽涉到數千人生死的大事,嶽鍾琪自不免顧忌重重,並不敢輕易便下這麼個狠手,而是以飛鷹發出了密信,向就在循化附近的弘晴請示行止,卻不曾想才僅僅隔了一日,就有遊哨前來稟報,說是弘晴已到了,當真令岳鍾琪大吃了一驚,連細問都顧不上,緊趕著便下令全軍營以上的將領齊齊到營門處候駕。
“末將等叩見王爺!”
兩裡之地雖不算短,可對於賓士的戰馬來說,卻不過就是片刻功夫罷了,就在嶽鍾琪等人剛在大營外集結好不多會,弘晴便已率著千餘親衛策馬到了近前,一見及此,嶽鍾琪等人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忙不迭地全都迎上了前去,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都平身罷。”
短短十天的時間而已,幾路大軍皆進展順利無比,青海西、南兩方的叛亂部族皆已被蕩平,而騎一師與第二軍第一師組成的追擊大軍也已殺進了柴達木盆地,接連擊敗了羅卜藏丹津幾番拼死反撲,逼得羅卜藏丹津無法穩住陣腳,不得不率領千餘殘軍徑直投奔準噶爾汗國去了,最多再有個三兩天的功夫,清軍便可穩定住柴達木之局勢,從而實現迅速平定青海之戰略目標,正因為此,弘晴的心情自是相當的不錯,叫起的聲音自也就格外的和煦。
“謝王爺隆恩!”
聽得弘晴叫起,謝恩乃是題中應有之義,諸將們自是不敢稍有失禮。
“抬上來!”
諸將們方才剛起身,弘晴便已是一揚手,高呼了一聲,立馬便有兩名侍衛抬著口大箱子,從後頭行了出來,擱置在地上,一掀蓋子,露出了內裡的事物,赫然是半箱子的銀票以及半箱子的銀錠,看樣子,少說也有十數萬兩之巨,當即便令諸將們全都看傻了眼。
“爾等北路一戰打得好,當賞,朝廷向不會虧了有功之臣,東美,此處十八萬兩銀子便是爾之所部應得之物,且就按功分將下去,今兒個本王當與三軍將士好生暢飲上一番。”
這一見諸將們全都呆愣當場,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來,豪氣十足地便下了犒賞之令,頓時便令諸軍將士們全都為之歡聲雷動不已。
“王爺如此重賞,末將等惶恐。”
嶽鍾琪是一早便知弘晴之豪邁,可也沒想到一賞便是如此之多,既興奮,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已,沒旁的,仗雖是打得很是順手,可屁股卻是沒擦乾淨——弘晴那頭都已是下了密令了的,可嶽鍾琪還是沒敢行滅族之事,自不免擔心弘晴心中會有所不滿。
“此爾等用命換來的,有甚好惶恐的,不說這個了,本王今兒個來,除了要與弟兄們好生聚飲一場之外,另有一大事要辦,那些被擒之外謝爾蘇部叛逆權貴如今何在?”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自是一看便知嶽鍾琪到底在擔心些甚,不過麼,也沒甚在意,一擺手,示意嶽鍾琪不必多禮,而後直截了當地便直奔了主題。
“回王爺的話,所有叛逆權貴連同其家眷兩千四百餘眾盡皆關押在西寧城中,末將,末將……”
這一聽弘晴果然問起了密令一事,嶽鍾琪的心當即便是一沉,可又不敢不答,也就只能是硬著頭皮地解釋了幾句,只是越說心越是虛,後頭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的。
“嗯,爾戰報中提及的趙秦山等慷慨就義之三壯士如今可都下了葬?”
弘晴並未在意嶽鍾琪的支支吾吾之表現,也沒追究其不遵密令之行為,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輕吭了一聲,便即就此轉開了話題。
“王爺明鑑,時日倉促,趙老等人雖已入了殮,卻是來不及營造墳塋,故而尚停柩在城中關帝廟,以供城中百姓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