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便是一躬身,緊趕著出言進諫道。
“不急,且容本王思忖一二。”
真要調軍進城,於弘晴來說,容易得很,不過就是一道手令的事罷了,早一刻、晚一刻都無甚區別,道理很簡單,不說豐臺大營那頭各主要將領的全是弘晴的心腹嫡系,也不說外城的城防營以及九門提督衙門的部隊近半掌握在弘晴的手中,便是這大內的善撲營裡,也有著不少的弘晴之人手,真要動手的話,那絕對是毫無阻礙可言,只是如此一來,事態顯然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而今是不是真到了非此不可之地步,弘晴還尚未謀算清楚,自是不願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了去。
“王爺……”
丁松還待要再進言一番,可一見弘晴的眉頭已然皺起,也就不敢再囉唣,只能是無奈地退到了一旁,然則心下里卻已是做好了一旦事有不諧,立馬拼死護衛弘晴殺出宮去之準備。
“去,將靈皋先生請了來。”
弘晴靜靜地思忖了片刻之後,心中已然是有了定算,這便一揚眉,聲線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弘晴既是有令,丁松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恭謹地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辦公室,不多會,便已陪著一身整齊朝服的方苞又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
“下官見過王爺。”
方苞方才剛從屏風處轉將出來,弘晴便已是客氣地起了身,一見及此,方苞自不敢失了禮數,趕忙搶上前幾步,很是恭謹地便行了個禮。
“靈皋先生客氣了,且請坐下敘話好了,丁松,看茶!”
儘管事態已是頗為嚴峻了的,可弘晴卻並不曾有絲毫的緊張與慌亂,更不曾急著言事,笑呵呵地便將方苞讓到了會客處,分賓主落了座,自有丁松指揮著眾侍衛們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各自退出了房去。
“王爺有事且請吩咐。”
儘管弘晴掩飾得很好,可以方苞之睿智,卻是一眼便看出了弘晴眉宇間那絲淡淡的愁緒,不過麼,卻並不多問,僅僅只是神情淡然地拱手請示了一句道。
“嗯,那好,小王便直說了罷,好叫先生得知,今兒個乾清宮裡發生了樁蹊蹺事兒……,先前小王得知準信,內禁已戒嚴,皇阿瑪召了李敏銓前去,應是在商議應對此事之策,而今事態已危,滿天下唯先生能破之。”
弘晴並未有甚隱瞞,也不摻雜個人之評述,僅僅只是簡單地將今日一早與萬隆和相遇之事以及高德明所報之訊息述說了一番,末了,則是將這棘手的難題不甚客氣地便強塞進了方苞的懷裡。
“死間,此乃死間之策也,陛下……,唉,多事之秋啊,也罷,老臣這就去內禁走上一回好了。”
方苞乃絕頂智者,只一聽便明瞭了箇中之蹊蹺,對於誠德帝的胡亂應對,自是極為的不滿,只是這話當著弘晴的面,卻是不好說出口來,也就只能是搖頭嘆息了一聲,但卻並未有半點的推脫,緊趕著便起了身,打算這就往內禁趕了去。
“先生且慢,小王以為此時前去恐時機不對,竊以為待得李敏銓等人出來之後,先生再去似乎更佳。”
對於方苞這等勇於任事的做派,弘晴心中自是感動不已,不過麼,卻並未同意方苞的請命,而是笑著解說了一句道。
“嗯?唔,王爺高見,是下官操之過急了。”
一聽弘晴這般說法,方苞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已明瞭了弘晴之意,此無他,不過是要讓三阿哥的真面目暴露得更徹底些罷了,當然了,避免與李敏銓等人直接衝突,無疑也是一種對他方苞的一種保護,這一想明白事情的關鍵之所在,方苞緊繃著的神經立馬便是一鬆,自嘲地笑了笑之後,也就此再次落了座。
“先生乃高義之人,小王素來是欽服的,朝堂中若是多幾位似先生這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