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陸純彥這般說法,三阿哥自不敢再提出甚質疑之言,好在他原本就沒打算跟四阿哥聯手,倒也不致於有甚心理障礙可言,很是恭謹地便認了錯。
“知曉麼?三爺若是真知曉,便不會說出這等話來了。”
三阿哥的認錯態度倒是端正得很,可顯然並不是陸純彥想要的結果,這不,其話音方才剛落,陸純彥便已是毫不客氣地又譏諷了其一句道。
“先生,您之意是……”
陸純彥這麼一說,三阿哥當即便被繞糊塗了——先前陸純彥可是說過了,誰跟著四阿哥鬧事,都難免受牽連,那袖手旁觀也就是了,總不能跑去幫著弘晴罷,那也未免太扯淡了些。
“三爺可曾發現今兒個陛下的態度有些不對味麼?”
陸純彥並未直言解釋,而是不動聲色地反問了一句道。
“唔……,是有些奇怪,皇阿瑪明明甚是不喜老大那份章程,卻並無一言以反對,唯言語間暗示我等兄弟起而抗爭,莫非……”
三阿哥並非愚笨之輩,經得陸純彥這麼一提醒,他立馬便察覺到了些蹊蹺,只是並不敢全然肯定,言語間自不免也就頗顯保守了些。
“三爺說對了,聖心變矣,其忌憚仁親王之立場雖不曾有所更易,然,所欲採取之手段卻已是截然不同往日矣,此無他,仁親王太過強勢,陛下恐其行玄武門舊事,故,不願再與之正面衝突,轉而利用諸方勢力加以牽制,至於他自己麼,不過是想當一拉偏架之仲裁罷了,卻也無甚稀奇可言。”
陸純彥這回倒是沒再賣甚關子,雖不曾給三阿哥甚具體的建議,可言語間卻已是明白無誤地點出了誠德帝立場轉變的根由之所在。
“不錯,當是如此,若非先生道破,學生兀自矇在鼓裡矣,既如此,倒是有可利用處,只是……”
聽得陸純彥這般說法,三阿哥當即便起了漁利之心,只是話到了嘴邊,突然間又想起先前陸純彥給出的論斷,自不免擔心自己也會落得個如四阿哥般的下場,話說到了半截,便就此打住了。
“三爺無須顧慮太多,且先讓四阿哥去打頭陣,待得其倒了臺,便是三爺動手之時,成敗無所謂,只消陛下能看到三爺的心便可。”
三阿哥這等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出,陸純彥不由地便笑了起來,不過麼,並未急著解釋箇中緣由,而是先行給出了個建議。
“嗯……,行倒是行,只是老大那廝若是再下狠手,那……”
三阿哥如今雖已是有了不小的勢力,可總體來說,比之弘晴還差得尚遠,自是巴望著能從誠德帝處得到些實際的支援,只是要他直接去跟弘晴死扛麼,三阿哥的底氣還真不是太足。
“三爺過慮了,仁親王之所以會拿四阿哥來作法,不過是打算殺雞儆猴罷了,卻也無甚稀奇可言,但消不被其嚇住,萬事大有可為哉,所謂可一不可再,便是這麼個理兒,除非仁親王願揹負無窮之罵名,否則的話,他是斷然不敢接連對諸阿哥們下狠手的,而這,便是三爺可利用之處。”
不等三阿哥將話說完,陸純彥已是一壓手,神情淡然地便將形勢細細地分析了一番,頓時便聽得三阿哥精神大振不已。
“先生所言甚是,學生受教矣,只是具體該如何行事,學生尚無頭緒,不知先生可有何教我者?”
三阿哥雖已是定下了插手其事的決心,可要說該如何阻擊弘晴麼,卻是找不到甚可行之策,哪怕他靠著宮中的內線之幫助,早早便已將弘晴所提交之章程副本搞到了手中,也大體上看了一遍,可憑其才學,卻是無法從中找出甚可供攻擊的靶子,這會兒也就只能是將指望著落在陸純彥的身上。
“此事不急,且先讓四阿哥去打個先鋒,我等再隨機應變也不遲。”
自打午後拿到了章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