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這只是我今年第一次違紀,所以霍希音小姐,請收回你的眼神。”紀湛東突然騰出一隻手,把她的腦袋轉到了正前方,“你那眼神讓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惡人,並且罪孽深重。”
霍希音直嗤他:“反正你也的確算不上什麼善人,多看兩眼又怎麼樣。”
她說完才發覺有點不對,悔得差點想咬舌頭,抬頭一看紀湛東,那人的唇角果然已經可疑地揚了起來,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笑得要多含蓄就有多含蓄:“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
第 三 章
三、
霍希音和紀湛東的相處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簡單而規則。默契地不相互過問過去,也不追究將來,沒什麼波瀾,但確實在一點點按部就班地發展。
有的時候霍希音自己也疑惑,明明她這種脾氣這種容貌,在他的圈子裡肯定是一抓一大把,而品德容貌皆在她之上的,也肯定是一抓一大把,為什麼單就偏偏是她?
後來她把這個想法說給沈靜聽,聽得沈靜直嗤她:“少整那些有的沒的,我和周臣原來還不認識呢,你見過夫妻裡有幾個是青梅竹馬的?見到了就是見到了,我給你親手操辦起來的鴻門宴,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在這兒無病呻吟的?”
霍希音涼涼地看回去:“原來您也知道那是鴻門宴。”
她第一次見到紀湛東,就是在兩年前周臣夫婦舉辦的那場宴會上。
那天於她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好日子,偏偏一整天又都在走黴運,霍希音晚上去宴會的時候心情極糟糕,甚至有點失魂落魄,加上又從沈靜眼神裡看出了一點不懷好意,於是還沒等沈靜說話她便尋了個由頭,獨自找了個休息室躲了進去。
她在休息室裡用發呆消遣時間,這種地方這種燈光,耳邊是大廳裡隱隱的喧譁聲,她獨自一人,尚未褪色的往事又一次一點點展開,一種孤單感覺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湧了上來,霍希音捂著雙眼,一下子就淚流滿面。
梨花帶雨這個成語真要演繹起來何其困難,霍希音自認是沒有那個本事,她伏在房間的沙發上,無聲地哭得一塌糊塗。眼睛被淚水浸泡,幾乎就要睜不開。
後來她終於漸漸好一些,打算去趟盥洗室收拾一下,但她哭得雙腿發麻,走得跌跌撞撞,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沒有留神,便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那天哭得連大腦都有點短路,眼睛雖睜著,可卻迷濛又迷茫,根本不知道面前是哪路人物。霍希音愣怔怔地看著他,眼裡布著淚水,她那副表情在紀湛東眼裡看來大約十分好笑,她至今仍舊記得紀湛東當時的動作——他微微彎下腰,慢悠悠地看著她,眼裡甚至是依舊帶著笑意,接著那隻修長的手便伸到了她的面前,而指尖是一方素淨的手帕。
“不要哭。”
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由著一個陌生人做出來,在那個時候,對於忐忑煩躁的霍希音來說,竟然是莫名的安定人心。
但她沒想到後面的狀況會那麼尷尬。她整理了妝容從盥洗室裡出來,只走了沒幾步,就突然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沈靜抓住,然後一直一直向大廳裡拖:“得了空就沒人影,跑得比兔子還快,找了這麼久才找見,剛去哪兒了?該打!”
沈靜的話還沒說完霍希音就已經再次被拽到了大廳的人群裡。而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眼前就驀然出現了一張陌生卻又算是有點熟悉的俊臉。
多麼狗血又惡俗的開始。霍希音被沈靜暗地裡挾持著,全身僵硬地站在宴會大廳華麗的燈光底下,努力讓自己彎出一個微笑來,然後伸出手微微致意:“你好,我是霍希音。”
霍希音每次回想起這一幕都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那天她的反應絕對是超乎尋常的差,偏偏紀湛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