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握劍柄的年輕人如是說道:“驚寂的驚。”
那一瞬間,劍鳴驚寂。
宛如漫漫長夜中,遙遠的黑暗裡傳來鬼魅的鈴聲,那鈴聲宛如腳步一般,迴盪在四周,若有若無,清脆的令人心悸。
驚寂之劍,出鞘。
來自長房大兄袁鶴的佩劍‘聞鈴’被袁驚所拔出,展露的再非是雲中白鶴的意味,而是帶著凜凜寒氣,殺意鏗鏘,如鈴震鳴。
在袁鶴手中,那一柄纖薄的長劍換髮著隱隱光芒,刺痛了老者的眼眸。
《驚寂劍章》演化,絲絲縷縷的樂理從其中延伸而出,每一道都帶著堪稱絕世的鋒芒。隔空與那老者的權杖唿應著,只是鈴聲,便令要素為之動盪。
在那一柄劍刃的面前,權杖都彷彿鏡中月、水中花,變得飄渺而虛幻起來。
老者的臉色變了。
“且慢……”
“晚了。”
袁驚面無表情地捧起長劍,舉至眉齊:“大兄的劍我掌握不了,區區一個水貨權杖,還沒有在它面前放肆的成本。
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
剛剛老者的話原封不動的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那個原本散漫慵懶的年輕人褪去了笑容,變得冷漠如鐵。
在漆黑的雙眼中,倒映著深淵的劍光。
下一瞬,驚寂劍章,迸發清鳴。
劍光一線,無聲而來,彷彿劃破了漫漫長夜,裁開了漆黑的天幕,袒露背後的明光。純粹的殺意從劍章之中演奏,升騰而起。
轉瞬間,劍光轉折,穿過了層層的防護,略過了加身的風暴和烈火,示弱破竹的貫向要素。
樂理之間彼此的碰撞迸發了尖銳的聲音,宛如千萬飛鳥沖天而起。
隔著遙遠的距離,葉青玄聽到了嘶吼的聲音。
他回頭,看向遠方,一道宛如流星一般燦爛燃燒的以太波動出現了,驚鴻一現之後,又再度消失。
權杖的氣息潰散開來,瞬間,要素破碎,被打回了原型。跌回了大師的領域之中。
就連葉青玄也愣住了。
不應該啊……
“怎麼會有這麼水的權杖?”他下意識的呢喃。
“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沙啞輕柔的聲音從葉青玄背後響起,帶著女子的柔媚,令葉青玄愣了一下,勐然回頭,看到站在陰影中的模煳身影。
還有她懷中的白玉琵琶。
飛天夜叉。
在葉青玄的眼中,那個臉色蒼白的消瘦女子宛如被漆黑的泥潭所吞沒了,如有實質的黑色獸性源源不斷得從她懷中的琵琶裡滲透而出,擁簇著她,也化為她的一部分。
在繚繞的黑霧中,恍惚裡,她的面孔彷彿也變成了頭生雙角、面孔醜陋的泥面,猙獰如鬼。可下一瞬間,鬼魅不見了,從陰影中走出的只是一個俏麗而陰柔的消瘦少女。
“柳氏長女,柳染,見過葉家主。”
她向著葉青玄,盈盈下襬,姿態溫婉又緩慢,宛如深夜中鬼魅的輕歌曼舞。葉青玄下意識的有些頭皮發麻,被這個帶著厚重陰氣的女人嚇到了。
雖然如此,但同為龍脈九姓,而且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葉青玄依舊給足了禮數。畢竟老鄉見老鄉,在歸墟里,說不定還可以互相扶持一下。
“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葉青玄問。
雖然柳染所說的是東方的語言,但他聽得明白,也知曉其中的隱喻,可是卻不明白她指得究竟是什麼。
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這是東方樂師在對樂理的批判:執著與形的樂章無法達到完美的境界,只會落與下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