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烹之尚不能贖其萬一的大惡!
你只說錯了一點……”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中的惡意便宛如井噴一般湧現,“葉清玄,如果有一天,你愛的女人,她的父親準備將她嫁給另外一個人,你會怎麼樣?”
葉清玄看著他,面無表情,手指敲打著虛無的劍脊,寒意迸發。
“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雲樓慶舒吹了聲口哨,無比愉快,“你看,你像我!這就是我們的共同點,而且絕不是唯一一個!
再順帶問一句,你喜歡你的頭髮麼?”
葉清玄沒有說話。
“不喜歡,對吧?”
雲樓慶舒明白了他的回答,從案桌上向前湊了一些,宛如要同他促膝長談,“放心,這一點,我更甚於你。”
說著,他指著自己亂糟糟的腦袋:“看,這白髮……不是因為血統純粹,只是因為我已經老了。
這就是我最大的恥辱,生來卑賤的證明。”
葉清玄不耐煩的閉上眼睛,無動於衷。
雲樓慶舒嗤笑。
“這就是你最大的幸運,葉清玄,你能夠從小在安格魯長大……你沒有變得如同我一樣,哪怕每個人都覺得你是個‘雜種’。”
不顧及葉清玄冷漠的神情,雲樓慶舒抬起手,把弄著從額頭上垂下來的亂髮,將那凝固成一縷縷的頭髮分開,一根,又一根。
“十五歲之前,我小心翼翼的躲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逃避著他們的視線,害怕別人看我的臉,看到我的頭髮……
他們的眼神就從憐憫變得鄙夷起來。哪怕是那些賤民,看著你,也可以眼神嘲弄。啊,快看,這是侯爺府上的那個野種,據說是一個婊子的種,比我們更卑賤。”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暴戾地將那一縷頭髮扯了下來,連帶著一小塊頭皮,鮮血淋漓。
“葉清玄,你知道麼?每次看到那種視線,我都恨不得我死了。
我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我的母親,恨那個婊子為什麼把我生下來……直到她臨死之前,我都沒有去再看過他。
可直到她死後,我才開始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愛過她。你不會懂的,葉清玄,你不曾孤獨過,所以你永遠不會懂……”
他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瞳中滿是沉靜,不見任何瘋狂了,清醒得令人害怕。
“整個世界,除了母親之外,唯有她是愛過我的,或許不是男女之愛,可能只是看到一個野種弟弟很可憐。
整個雲樓城裡,她是唯一在乎過我的那一個。”
在沉默中,雲樓慶舒輕聲呢喃。
“我娶她,只是單純的因為我想要娶她而已。
為此,我殺了沒有愛過我的父親,驅逐了視我為螻蟻的哥哥,奪來了這一切。我才他媽的不想要狗屁的權利,我只想要永遠跟她在一起……和你現在的你一樣,葉清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葉清玄的眼眸低垂著,面目卻忍不住抽搐。
因為憤怒。
因為自己被和這種東西一起相提並論,無法容忍。
他冷眼看向雲樓慶舒,又掃了一眼角落裡沉默的雲樓潮月那個女孩兒,就像是傀儡一樣,坐在塵埃裡,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所以,你就這麼對待她的女兒?”
“你難道會愛殺死白汐的人?”
雲樓慶舒嗤笑著反問,“啊,沒錯,我不愛她們,當然不愛!
只是看著她們,我就妒恨發狂,想到唯一愛過我的人因此而死,我就恨不得她們永遠沒有出現在世界上!”
他的面目神經質地痙攣著,湊前,凝視著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