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銳的耳鳴聲裡,查爾斯眼前昏黑,只感覺到有人在抽自己的耳光。
劇痛令他醒來了,他看到螺絲的臉。
螺絲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勉強地笑容,回頭向車長喊:
“好訊息,新丁還活著!”
在洩露的冷卻液刺鼻味道里,螺絲扯著他從地上爬起來,緊接著踹開了一具斷了氣的屍體,將他塞進了駕駛位:
“壞訊息,扳手的脖子斷了。車長在緊急維修,我要負責武器,新丁你來開車!”
查爾斯茫然了半天,看著手裡的方向盤,欲哭無淚。
“我、我不會啊!”
“看到腳下面的了麼?紅色的是油門,藍色的是剎車,三擋動力隨便掛一個就行!”
此起彼伏的轟鳴聲裡,螺絲的好脾氣沒有了,看到他還在猶豫,頓時向著查爾斯怒吼:
“快點,爵士,不對,那個名字已經代替你死過一次了。所以快點吧,新丁,沒有新的綽號代替你再死一次了,別猶豫了,就當救你自己的命!”
查爾斯不敢在猶豫了,勉強地踩著油門,意志接入了駕駛座後面的鍊金矩陣中,視線穿過了厚重的裝甲,望向了外面的戰場。
“天啊……”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渾身冰冷。
火焰,城市沐浴在火焰裡。
灰色的天幕之下,轟鳴聲此起彼伏,城市像是垂死的巨人臥倒在地上。
滿目瘡痍中,一列後續支援的水箱車隊轟鳴著向前,撞破了層層商鋪和牆壁,碾過了燃燒的殘骸和廢墟,向前,將阿斯加德人的防禦工事一座座的推平。
在戰車後面,第四兵團緊隨其後,吃著灰塵鑽進壕溝裡,看不清前面就閉著眼睛傾瀉子彈,反正只要扣扳機而已,小孩兒也會。
他們像小孩兒一樣的去戰鬥,去殺人,然後死得也像是小孩兒一樣滑稽。
頭蓋骨被鐵片掀開之後,看上去如同一個缺了幾個小口的爛酒杯。
腦漿飛散,塗抹在斷壁上,混著血,滴落下來。
勾勒出一道傾斜的弧線。
如同笑臉。
“快上,乾死那群阿斯加德婊子!”
螺絲怒吼,查爾斯咬緊牙,可是從腳後跟上竄起的寒意和恐懼令他忍不住放聲尖叫,咆哮,腳下的油門踩到底。
戰車像是喝醉了酒,踉踉蹌蹌的從廢墟里開出來,劃出了一個古怪的弧度,撞破一層層圍牆和柱子之後,一頭栽進地上的大坑裡,又像是食屍鬼一樣從大坑裡爬出來。
迎面碾向了阿斯加德人的支援小隊。
“哈哈哈,新丁幹得好!”
螺絲大笑,掀開了水箱的艙蓋,奮力搖動轉輪把手,將沉重的鋼鐵武器升上去,緊隨其後的踩著腳蹬鑽出去半個身子。
“阿斯加德的朋友們,你們好嗎!”
下一瞬間,‘火神之子’吐出了惡毒的光焰。
隨著鍊金矩陣啟動,以太流動,觸發了熔鉛反應,那一架瘋狂旋轉著的六管救贖機槍便迅速地吃進了彈鏈,灑出了毀滅的火雨。
這一架鏈鋸修士會根據‘赫淮斯托斯’的啟發改裝出的救贖武器擁有六枝彈管,十三層套筒,精密而複雜的機械設計足以供應它源源不斷的噴吐出致命的金屬彈流。
就像是燃燒的金屬之鞭在揮灑,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幹脆利索的抽斷了,短短的五六秒時間,那群增援連帶著躲在牆壁掩體後面的人都一同的變成拼不起來的屍體。
樂師感應最好用的就在於,能夠毫無死角的偵測周圍數百米之內的活物,只要呼吸,就有以太波動,只要活著,就有心音。
哪怕外面的聲音再怎麼雜亂,甄別出這些細碎的聲響都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