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越發的蒼白。在英格瑪的逼視之下,他最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的。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去過那裡……”
“很好。”
英格瑪忽然笑了,蒼白的臉上,那種笑容充滿了不協調,令人毛骨悚然:“等會,你跟我去一趟樂師公會。”
巴特心中的猜測終於被坐定,神情惶恐。“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會善罷甘休嗎?”
“你還是太年輕了啊,巴特。太年輕了,太天真……”
英格瑪抬起眼角,眼瞳只能夠帶著一絲憐憫和陰沉:
“——這種東西,當然是誰先發表。就是誰的啊。”——
深夜,一輛馬車停在鐘錶店的前面,來者推門而入。
“拜耳先生?”
窗前喝茶的金髮少年抬起了眼睛,便露出了一絲驚奇的神情,“樂師公會的客人?真是稀客啊。
自從你上任以來就沒有來這裡拜訪過呢,今夜有何貴幹?
是想要買什麼東西嗎?”
“免了。”拜耳微微擺手,苦笑:“赫爾墨斯先生的東西,我可買不起。”
“嘖,不要這麼說嘛。”
赫爾墨斯搖頭,“我這裡可是出了名的物美價廉,仔細看一看,總能挑到喜歡的東西呢。”
“實際上,這一次冒昧前來,是想讓赫爾墨斯先生幫我鑑定一個東西。”
他坐在赫爾墨斯對面,將一個黑色的資料夾副本緩緩地推了過去:“我覺得,您可能會對這個東西有所瞭解。”
“哦?”
赫爾墨斯的眉頭挑了挑,“你們協會的那一幫專家沒有辦法確定麼?真是罕見。”
拜耳苦笑,搖頭:“實際上,現在本地的協會和聖城的學者的人已經因為這個吵翻了頭了。
我走之前他們還在爭論這個東西究竟算不算一個合格的研究成果呢。”
“唔?那我來看看……《伏尼契手稿》?幾百年了,你們還真是鍥而不捨啊,還在企圖解譯這個東西?”
赫爾墨斯掀開了資料夾,手掌快速地翻過了書頁,一目十行,不像是審讀,倒像是在確認什麼,直到最後,眼神越來越微妙。
“還真有……趣啊!因為前路已絕,所以從奇怪的方向還原了文字麼?雖然走的是離經叛道的路子,卻迴歸了正確的方向啊。
讓我看看作者是誰……英格瑪?”
他的眉頭皺起:“這個傢伙我見過,說實話,我不大相信他有那麼大的魄力敢把目前的理論推翻重來。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拜耳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這麼說,您能確定真假了?”
“嘖,當然是真的。雖然最後的地方明顯開始胡扯了,但起碼方向找對了。”
赫爾墨斯不爽地講資料夾甩過去:“恭喜你們,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可以胡扯個幾十年。可喜可賀。
這一次,你們可以把那個破玩意重新拉出來,敲上一敲,慶祝一下了。
但你們逢年過節就敲鐘,煩不煩啊?為什麼就不能換個更優雅點的辦法?”
“先生不要開玩笑了,那可是賢者之鐘,自然要與眾不同一些吧?”
拜耳笑著說,“相比之下,天國之門是神的威嚴所在,自然不能輕易示人。”
“不要把我的作品和那種破爛相提並論。”赫爾墨斯一臉不屑地啐了一口,看起來粗俗至極:“賢者之鐘?呸,分明是……還差不多。”
那幾個字他咬得極其含糊,而對面的拜耳則裝作沒聽到,只是收起手稿,然後奉上了價值不菲的酬金之後,便告退了。
赫爾墨斯拿著小拇指調開酬金的口袋,嫌棄地看了一眼其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