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留下了那個訊號的話,就代表著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痕跡存在。你的那個可笑復仇究竟能不能完成,就開始是否爭氣了。”
他伸出手,撈起了死者的手腕。
在那一具上半身變成焦炭的屍體上,手臂部分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握在手中,除了沒有脈搏的冰冷觸感之外,和生人似乎無二。
可惜,死掉的就是死掉的,只需要觸碰便可以分辨出兩者的不同。
葉清玄並沒有大動干戈的卻解刨屍體,只是出神地端詳著死者的四肢,屍體的四肢蒼白,理所應當的毫無血色,但卻太過乾癟了。
簡直皮包骨頭。
是烈火幾乎將這個傢伙的血液蒸發了一大半麼?太殘忍了。
葉清玄越發的肯定了心中那個推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圓珠筆,擰開了筆帽,將內芯取出。
“得罪了。”
他向著屍體抱歉,然後手中空心的筆管筆直地刺入了屍體的心臟中,噗,如中敗革。
他抽出了筆管,看著他幾乎被燒焦的心臟,滿意地笑起來:“接下來就差最後一部分了。”
他伸出手,探向了屍體的脖子,摸索著那一片焦炭化的面板,許久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果然,這個世界真小啊。”
他摘下手套,毫無興趣地將它丟在了屍體上,喃喃自語:“教授先生,算上你的話,我就和大部分阿瓦隆傳說打過交道啦。
真是想不到,自詡為教授的人也曾經像是妖魔一樣……”
雖然不知道教授目前究竟藏身何處,但他已經知道了:教授是如何懲罰那個叛徒,那個牆壁上的血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以及……
——教授的那個大秘密!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屍首上發出的‘卡啪’聲。
他錯愕回頭,看到在屍體的焦炭部分,自己觸碰過的地方紛紛碎裂,塌陷了下去……——
在停屍房的鐵門之外,雷斯垂德低頭靜靜等待著。
他有時會悄悄地窺視一眼身旁的鐵門,面色變化,有時候又會沮喪地收回視線。恢復沉默。
這裡是阿瓦隆警察廳,整個阿瓦隆所有警員的總部……只要自己發出一個微不足道的訊號,立刻就會有成百上千的武裝力量將這裡層層包圍。
哪怕是黑樂師,哪怕是福爾摩斯……也插翅難逃!
而且,只要自己下手快一些,當場擊斃的話。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只會留下一重新的光環!
到時候,他的履歷上不止是那些瑣碎的案例,最近這個名聲大震、隱隱成為所有人心頭噩夢的黑樂師,就會變成他濃墨重彩的一筆。
就在他的猶豫中,鐵門忽然開啟。
門後,福爾摩斯的影子從其中走出。
雷斯垂德連忙神情一肅,追了上去,擠出了諂笑:“先生,您有何發現?”
“一個小秘密而已。”
葉清玄淡淡地說:“過一段時間。你的履歷上又會增加新的一筆了,恭喜你。”
得到了葉清玄的保證,雷斯垂德旋即大喜:“謝謝先生!”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
葉清玄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雷斯垂德先生,您知道人最大的患害來自於何處麼?”
“嗯?”
本能的,雷斯垂德的心臟抽動了一下。有些慌亂。他努力的擠出了微笑,艱難搖頭。
就像是窺破了他心中最深處的想法。福爾摩斯沙啞地笑起來,伸出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
“——來自於‘自作聰明’!”
一瞬間,雷斯垂德如墜冰窟,顫顫巍巍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