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斯坦丁,便露出笑容。
“先生你終於談完啦?”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我等很久了,還想著要不要交個外賣呢。”
“呃……嗯。”
康斯坦丁似是沒有反應過來,有點僵硬地點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天下革命軍是一家,大家都是非常熱情的人呀。”夏爾看了看周圍的人,有些尷尬:“只可惜,他們生怕招待不周,不勝酒力,沒有幾杯都喝醉啦。”
康斯坦丁沉默許久,緩緩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移開視線,裝作沒有看到夏爾悄悄地將兩顆還沾著血絲的牙踢進吧檯下面。
“談完了,我們走吧。”他說。
“哦哦,好的,稍等我一下。”
夏爾拍了拍腦袋,鑽進櫃檯後面,將兩瓶酒保特地準備的好東西裝進自己的揹包裡。
似是無意,他扒開了酒保的口袋,摸索出一個小紙包,稍微嗅了一下之後,猶豫許久,最後,揣進自己的口袋裡去。
“久等啦,先生。”
他拍了拍手,從櫃檯裡面鑽了出來:“我們走吧。”——
在回去的馬車上,康斯坦丁疲倦地摘下帽子。
他靠在馬車的座位上,似是精力不濟想要睡覺,沉默無言,卻忍不住輕聲嘆息。
夏爾看著窗外的風景,問:“先生,不去拜訪其他人了麼?”
“今天先回家吧。”
康斯坦丁搖頭,“我有點累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夏爾沉默。
許久,他欲言又止:“先生……”
“嗯?”
“你的臉色……”夏爾指了指自己的臉。
康斯坦丁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便忍不住苦笑,搖頭:
“果然。”
此刻的康斯坦丁看上去像是已經睏乏到了極點,不用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難看。更要命的是,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這種衰老和疲倦的味道……
“上了年紀之後,似乎就要開始還以前欠下的賬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覺得睡不安穩,輾轉難眠。
哪怕跟人談話,也要像是上戰場一樣,全神貫注,不敢懈怠。”
他輕聲嘆息,從口袋裡掏出了藥片,數了四粒,倒入口中,合著瓶中的溫水吞服:“一兩天忘記吃藥的話,就撐不住了。”
“是出了什麼事情麼?”夏爾問。
“並不算太大。”
康斯坦丁苦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恐怕就要被拉去清算啦。”
“嗯?”
夏爾一愣,旋即感覺到眼前一黑:“清算?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康斯坦丁淡淡地說道:“我做副統領這麼多年,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既然要失勢了,那麼肯定會有人樂得落井下石。”
夏爾只覺得自己有些恍惚:“怎、怎麼忽然之間……您不是才剛剛出來麼?”
“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康斯坦丁捏著鼻樑提神,輕聲說:“人是會變的,夏爾。
我進去了半年,沒想到局勢已經徹底失控了。
革命軍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革命軍了。我這個跟不上隊的老傢伙,被掃盡垃圾堆不是也理所當然麼?
恐怕蓋烏斯遲遲不願意見我,也是在猶豫吧。”
夏爾只覺得頭疼欲裂。
雖然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察覺到了不對,但心裡卻以為這只是謹慎,保密措施而已。卻沒有想到,幽禁和審查的背後竟然是革命軍對康斯坦丁的強烈不信任。
而且這種情況,似乎隨著康斯坦丁出獄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