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險些將自己攔腰斬成兩段。
如果不是領隊的樂師使用秘法混亂了他的神智,贏取了逃走的機會,恐怕早已經全軍覆沒了。
剛進城門那個邀請自己加入的隊友就慘死在侵蝕之中。他甚至連靠近都不敢,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哀嚎的樣子。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祈求能夠得到什麼典籍和儀式了,只求能夠平安離開這個鬼地方。
所以,他才選擇了相對安全的放風。稍有不對就可以呼叫支援,或者裡面失陷之後,就迅速逃走。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他原本的緊張和恐懼已經放鬆了下來,可依舊不敢放鬆警惕,不斷地在周圍播種著自己的草籽,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
只是,不斷有個他不敢面對的疑惑在心中浮現:
——面對那種怪物,這麼做真的有用麼?
黑暗中,似是傳來的誰的輕笑聲。
瞬息間,赫伯斯悚然而驚,從地上彈起,握緊警報:“誰在那裡?!”
無人回應。
他一遍遍地環顧著四周,嚴陣以待,可是許久之後只聽見了陰風從裂隙中吹來的聲音,那聲音像是輕笑地吟唱著什麼,環繞在他周圍,倍感陰森。
是風。
只是風而已。
他鬆了口氣,微微顫慄的指尖終於平穩下來,可是很快,他聽見了那冷笑的風聲中傳來的細碎聲音。
那風聲從極遠處傳來,帶著災厄的氣息。
那聲音……那聲音……是戰馬嘶鳴的聲音?!
馬蹄聲從遠處響起了,敲打在赫伯斯的心口上——是馬蹄聲沒錯,是馬蹄聲!
那馬蹄聲如雷霆,敲打著大地,令大地震動,塵埃簌簌飛揚,就連纏繞在周圍的特毒藤也隱隱蜷縮起來。
鐵蹄敲打青磚,瞬息之間已經到了極近的地方。若有實質的狂亂威壓如同潮水一般席捲而來,衝進他的四肢百骸中,像是凝固的水泥,令他動彈不得。
那一瞬間,赫伯斯幾乎窒息:是它?是它……是那個該死的怪物!
轟!
就在他的前方,甬道盡頭的牆壁轟然碎裂,磚石飛迸,黑暗泉湧而入。
就在黑暗中,無頭巨馬嘶鳴,馬背上,墮落的妖魔騎士拔出了長劍,高舉,極其沉重的巨劍震顫著,切裂了風,發出龍的一般地咆哮聲。
——帕西維爾!!!
一瞬間,赫伯斯下意識地按下了手中的警報裝置,可那個警報裝置像是壞掉了一樣,不論怎麼按都按不下去。
按!按!按!按!按……
怎麼按都他媽的沒有反應!
赫伯斯尖叫,丟掉報警裝置,握緊鹿首琴,奮力撥動。瞬息間,沉睡的鹿首睜開眼睛,雙眼綻放出詭異的綠光。
它張口嘶鳴,發出嘶啞的旋律。根植在岩石中的毒藤瞬間彈射而出,向著帕西維爾纏繞而去。
可是帕西維爾卻驟然化為了霧氣,衝過了藤蔓之後重新凝聚,手中的龍鱗巨劍咆哮著,轟然斬落!
完了……
瞬息間,赫伯斯的眼前一片漆黑。
砰!
就像是正面被攻城錘撞在了胸口,他高高飛起,被砸進了牆壁,劇痛從胸口擴散到四肢百骸。
肋骨至少斷了四根,內臟淤血,大腦昏沉,徹底失去了以太感應。
可是……為什麼沒有死?
“我沒死?”
他錯愕地瞪大眼睛,痛苦呢喃。
就在他眼前,狂亂的黑騎士驟然潰散,化作黑霧消散無蹤。只留下一個陰暗的身影,他站在自己面前,撐著手杖,冷冷地看著自己。
在他左手中,五指靈巧地變化著,那個自己不論如何都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