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身冷汗的退回了防禦的陣列中,渾身的鐵甲幾乎已經佈滿了劈斬的痕跡。
幸好有不少小隊彼此配合嫻熟,以同調共鳴的方式演奏交響樂章,死死地頂住了方陣的推進。否則樂師們就要淪落到各自為戰的程度了。
在戰場上,像這種被戰陣分隔開來的小股敵人,消滅起來簡直像是吃點心一樣容易……面對十倍以上的敵人圍攻,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迎戰,力求包圍防衛圈的完整。
已經有不少反應的快的樂師,開始釜底抽薪,清理腳下的泥漿了,只不過泥漿的數量源源不絕,饒是費盡渾身解數,也只能清理出一片不大的地方作為陣地。
作為一個聖詠樂師,米勒遊走在內圈,不斷吟誦聖歌,治療那些遭受重創的樂師,為奮戰的樂師們提供輔助。在大型的戰鬥中,一個聖詠樂師的存在,對於友軍來說無異於天使一般。
只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有顧不過來的時候,稍一分心,險些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刺客斬下頭顱。
此時此刻,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所有的地方都有可能面臨敵人的攻擊。
要不是巴洛的飛廉,恐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你的巨噬蠕蟲呢!中庭之蛇!”
米勒抓著巴洛一陣搖晃:“先把這些泥漿清理掉!”
巴洛幾乎吐血:“我的許可權是有次數的!就算我是未來學派的繼承者,也不可能三番兩次的把它從以太界拽出來。
要是它發怒了的話,一尾巴從以太界拍出來,連著我們都會一塊被拍死!”
“那怎麼辦?”
直到現在,米勒才發現,隨著防衛圈的收縮,原本還在安全區域的他們竟然已經被拋在了外面。一瞬間的不注意,再次抬頭就發現他們已經被一群虎視眈眈的泥偶武士們保衛,數不清的大刀長槍已經飢渴難耐……
而原本戰鬥力最強的山繆還被格在遠處,來不及支援。
米勒的臉色頓時發苦,發自內心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選修‘體質抗性’的進階,唯一的對地手段只有病毒和感染,對這群泥塑木雕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你還有什麼辦法麼?”他淚眼朦朧地看向巴洛:“能救命就行。”
巴洛被他那麼看著,一咬牙,一跺腳,下定決心:
“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話音未落,他就從揹包裡抽出了一份特別見鬼的吟唱耗材——一件雪白的裙子,那裙子嵌滿了銀絲,繡著薔薇和玫瑰,看上去分外華麗優雅,還帶著隱隱的香氣。
可被巴洛抓在手裡,氣氛就見鬼的怪異,就像是一個半夜偷了別人裙子,想要對著它做一些什麼事情的猥瑣男人。
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他欲哭無淚地咬牙——這是他前幾年一次古蹟探險中的收穫,一份古怪詭異的召喚派系樂章,傳承自某個已經失落的學派。
樂章的效果堪稱強力,消耗極小,爆發力驚人,而且適合各種狀況。
只不過,巴洛用過一次之後就將這樂章深深地藏進了箱子底,發誓如果不是性命攸關,絕對再也不用這麼丟人的樂章了。
只不過現在……
有什麼好定西,就別藏著掖著了,丟人總比送命強。
就在那悠揚而空靈的樂章中,巴洛手中的白裙猛然飄起——樂章中所孕育的靈性湧現,在白裙之中幻化出一個驚豔無比的少女側影。
那少女側影看上去膚白如雪、發黑如碳、唇紅似血,美豔動人,歌聲空靈又優雅,帶著一絲香甜,純潔如仙靈。無數樂師都被那歌聲吸引,回頭看了過來,一片吞口水的聲音。
只是在那無數火熱的目光中,少女的側影緩緩回頭,露出性·感的大鬍子,挺立的蒜頭鼻,一張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