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魅挑起了眉,只從懷裡掏出一隻書信公文,遞與在一旁看戲的刺史大人,道:“大人,尚書行文,若魏大人不願開棺,便交此信與大人。”
魏嚴看了更怒,又是一封公文,他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刺史大人開啟封泥,抖開公文一看,然後瞧著蘇小魅,再瞧著那魏大人,將那公文反轉,拎在案前,給案下跪著的前任縣丞看,笑咪咪的道:“魏大人,刑部尚書大人有令,為查明案情,若然對推無果,開棺驗屍顯然是唯一方法,上頭除了刑部大章,還有御史臺、大理寺、中書……等,都一起蓋了印。你可要看看確認?”
魏嚴火冒三丈,心有不甘,還真快步上前抽下來看。
一看他更氣更火,差點將這公文給揉成了一團。
豈料,卻聽剌史大人傾身,和他低語:“魏大人,你倒別惱,我瞧著,說不得你媳婦真是給她毒死的。喏,你看,那毒婦心多虛啊,怕是要昏厥過去了。”
魏嚴聽了一怔,轉過頭去,果見跪在地上的白露臉上血色盡失,一雙黑眼瞪得好大,透著恐懼。
“魏大人,你可還反對開棺哪?”刺史大人挑眉問。
魏嚴瞅著她,再瞧向刺史大人,立時轉變了態度:“既然尚書大人都這麼說了,老夫自當從命。”
有那麼一瞬間,白露幾乎忍不住要當場認罪。
她比誰都還要清楚那棺不能開、屍不能驗啊!
過去數日,她每回問那男人是有什麼法子,他總不肯說,只道天機不可洩漏,她屆時看了便知——
看了便知?他可知那棺裡是什麼?
瞧著眼前那幾位大人與那魏嚴,她腦海裡一片空白,她嘴半張,抖著唇。
刺史大人抬眼瞧著她,微笑:“白露,你可有話要說?”
“我……”白露看著那彷佛來看戲般的刺史,和一臉憤憤不平,定要置她於死罪的魏嚴,她張嘴欲言,認罪的字眼,已在喉中,然後她看見了他,那男人定定的瞧著她。
如果你見情況不對,想再認罪,我不會攔你,他說過,這般說著。
相信我。
他也曾這麼說。
我什麼都知道。
可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嗎?她能感覺一顆心在胸口狂奔。
我不會陷你於不義——
他在堂上,隔著那些人,黑眸深深的瞧著她,要求著。
相信我。
看著那男人的眼,她喉頭緊縮,終於臉色蒼白的擠出了兩個字。
“沒有……”
男人眼裡,透出了暖意。
白露喉頭緊縮,心中仍有忐忑。
“長史。”刺史大人往後坐回位子上,瞧著她與那老狐狸魏嚴,心情愉悅的道:“派人備轎,召來仵作!看來,咱們要去挖墳啦!”
此話一出,府廳內外眾人盡皆譁然,每個人都開始移動,打聽著魏家祖墳是葬在哪裡,試圖要搶得先機,佔得看戲的好位子。
第17章(1)
嶽州城外,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在雪中前行,一路上了山。
魏家祖墳在城外山腰上,當官的搭轎有人扛,也沒人敢擋,雖比一般老百姓慢出發,可走到哪人都得讓,到得了魏家祖墳那山坳處,刺史大人一下轎,就瞧見周圍官尉們圈出的地界之外,那是滿山頭都是人啊,而且還有越聚越多之勢。
每個人都在討論這件以毒藥藥人連殺七人的案子。
“款,我說白露姑娘定是冤枉的!”
“呸,我道她定是個毒婦!我剛站多前頭呀,你們沒見一聽要開棺啊,她臉白得和什麼似的,鐵是心裡有鬼!”
“姓魏的,你胡說什麼?!我們白露姑娘人美心好,多年來濟世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