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還天天惹老子生氣。”
說話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塊皺皺巴巴的手巾慢慢抹去了孩童面上的細密冷汗,然後一下站直了身子,一雙老眼望著那正在做噩夢的孩童,眼神裡的慈愛之色溢於言表。
這樣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陡然換了一副表情。
“起床了,小兔崽子,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老者突然扯開了嗓子大吼道,隨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孩童裸露出來的屁股上。
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床上的孩童猛地跳起了半個身子,眼睛還未睜開,嘴裡已開罵道:“魏老頭,你個天殺的,你就不能對小爺溫柔一點?”
魏老頭一臉笑嘻嘻道:“小真爺,太陽公已上樹,您請起床了。”
他的態度變換之快之大,猶如一天一地一顛一伏,孩童聽到這聲音,身子立馬一滾退到了床角,朦朧的睡眼裡充滿了狡黠的警惕。
“我去做飯了。”
不到半分鐘,孩童將手裡的破爛被子舉了起來,作投降狀。
魏老頭聞言,齜牙得意地一笑,甩甩手走了出去,順手將袖子裡藏了半天的一壺冷水擱在了床頭的一張小桌上。
孩童對著他微駝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小爺我上過一回當,吃過一次虧,就不會有第二次。”他幾下穿好衣服,胡亂整理了一下被子,雙腿一躍從床上跳了下來。
“啊——魏老頭——天殺的!”
隨著一片水花飛濺,孩童的聲音一下拉長了數倍,後面的話語卻怎麼也呼不出來了。
床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一人高的大坑,裡面盛滿了冰涼的水。
孩童正哆哆嗦嗦站在裡面,一張小嘴在這冬日的寒晨一下變得發烏了。
“哈哈哈!”魏老頭恣意地笑聲此刻方從屋外的草坪上傳了開來。
半個時辰後,一老一小面對面坐在了幾塊石頭搭造的火灶前,一隻鐵罐子掛在上面騰騰冒著熱氣,陣陣誘人的香味從罐裡飄出。
其實罐裡煮的只是些粥米,慘雜了幾樣野菜。
“好了沒有?”魏老頭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催問。
“快了,快了!”孩童不耐地回道,用一雙長長的筷子又在鐵罐裡攪和了一番,拿出木勺盛了滿滿一碗端到了魏老頭面前。
又給自己盛好一碗更大的,他手腳麻利的將灶裡的灰燼扒開,從裡面掏出幾個土豆,利索地扔了三個給魏老頭,給自己留了兩個。
“小真子,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魏老頭打著飽嗝,撫摸著肚皮,右手裡拿著一根草梗心滿意足地剔著牙縫裡的野菜葉。
“世道人心險惡,如有人處心積慮要害你,掌握了你的習性,損人的陰招往往不會只是一二三樣,今早的這個教訓你可要記好了!”魏老頭話語一轉,說起了先前的事。
“知道了。”
小真子吞完碗裡的最後一口粥,雙眼卻帶著一絲狡黠透過碗間的指縫偷瞄著魏老頭。
“你偷看……”他的動作雖然有些隱蔽,卻還是被鬼老成精的魏老頭髮現了。
“我、你個小兔崽子,在粥裡放了什麼?”魏老頭一手突然捂住了疼痛如絞的小腹。
小真子舌頭一伸,跑了開去,一雙小眼笑眯眯道:“我不過在你的碗裡抹了些巴豆粉。”
“難怪今天的粥有些苦,喔——回頭再跟你算賬!”魏老頭話未說完,氣匆匆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提著褲頭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向著茅廁跑去。
“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小真子衝著魏老頭的背影喊道。
“什麼?”
魏老頭此刻哪有心思去聽,一頭衝進了茅房。
片刻後,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