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他們來到浙江某處的義軍基地,於承珠回首前塵,不勝悵然。葉成林笑道:“上次你在臺州之時,義軍中只有你一個巾幗英雄,而今有了凌寨主一大幫人,你可不必要女扮男裝了。”正說笑間,忽見有一彪軍馬迎面而來,為首的兩個統領一男一女,正是成海山和石文紈。葉成林奇道:“咦,怎麼他們就接到了資訊,知道咱們今日來到呢?”他還以為是畢擎天派來迎接的。
石文紈一眼就認出了於承珠,縱馬上前,執手相敘,笑道:“承珠姐姐,你回覆本來面目,越發顯得俏了。可有見著我的鐵大哥麼?”於承珠道:“說來話長。他現在昆明沐國公那裡享福呢,你不必掛心。令尊大人呢?”石文紈道:“我爹爹自那晚鬧事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於承珠黯然無語,抬頭一看,見成海山正在指手劃腳地和葉成林說話,臉上似有憤憤不平的神色,再看石文紈時,見她眉宇之間,也似有隱憂。於承珠心中一動,問石文紈道:“葉統領好麼?你們是不是他派來接應我們的?”石文紈道:“我們是被畢大龍頭派遣去打仗的,哼,哼,不是看在葉統領份上,我們才不服他!”正是:
但見某雄圖霸業,卻教軍旅起風波。欲知後享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九回
於承珠笑道:“義師既起,打仗怎麼能免?”石文紈道:“咱們不是怕打仗,只是打仗的地方選得不對。”於承珠道:“怎麼?”成海山道:“咱們這支子弟兵本來都是濱海的漁民,從台州調到溫州守備,一年多來,在水上與官軍交鋒,戰無不勝,如今忽然要調到山地去作戰,而且是孤軍深入,奉命去攻略江西的上饒,這豈不是用非其材,而且犯了兵法的大忌嗎?”石文紈道:“而且咱們這支漁民子弟軍調離本土之後,溫州門戶洞開,官軍若從海上來攻,實是危險。”葉成林皺了眉頭,道:“畢擎天頗通兵法,他昔年在山東為盜,和官軍大戰小戰,也不下百次之多,怎的如此排程?你們跟我叔叔說了沒有了。”成海山道:“說啦。可是畢擎天下了將令,不肯收口,葉統領和他爭執了兩回,終於還是勸我們順從他的意思,免得傷了和氣。葉大哥,你這次回來,拜託你再去說說,兄弟們實是不想離開故鄉。”葉成林道:“好,我這就去見畢擎天去。不過將令既下,軍中最講究的是紀律嚴明,你們還是依舊行軍。若然我勸得畢擎天收回將令,那時再用快馬將你們請回便是了。”
葉成林和於承珠等一行人回到大營,畢擎天和葉宗留正在大營議事,聽得訊息,迎了出來。一見葉成林便哈哈笑道:“葉老弟,辛苦你啦!帳中歇歇去。哈,於姑娘,你也回來啦,我正想建立一隊女軍,你回來那是最好不過了。”眼光一瞥,白孟川道:“這位是江西芙蓉山的凌雲鳳凌寨主。”畢擎天拱手道:“久仰了!”凌雲鳳縱聲長笑,仰頭說道:“我也久仰啦,你派人劫韓振羽的鏢,所用的手段之妙,可真今我想不到是號稱天下十八省大龍頭乾的!”
說話之時,一行人已進入大營帥帳,葉宗留聞聲問道:“什麼,誰劫韓振羽的鏢?”畢擎天面色一變,隨即淡淡說道:“是我派人劫的,這支鏢是湖北官軍的軍餉,嗯,願窮,這支鏢劫來了沒有?”葉成林朗聲說道:“畢大龍頭,小弟特來請罪!”畢擎天雙眼一翻,道:“請什麼罪?”葉成林道:“是小弟將這支鏢放了。想那十萬官軍,若無糧餉,必然為禍百姓,咱們既號稱義軍,豈可不擇手段。”畢擎天冷笑道:“你倒是仁義為懷!”葉宗留道:“成林說得也有道理,咱們都是老百姓出身,為老百姓打仗,是該先顧念百姓。聽說那韓老鏢頭,也是一位血性漢子,累他賠了身家性命,我也於心不忍。”畢擎天面色一沉,隨即哈哈笑道:“葉老弟,你英雄年少,眼光遠大,俺好生佩服。劫鏢之事,我思慮不周,既然放了,那就算啦。你這次前往大理,見了張丹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