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成何體統!”陽完海道:“聽說這城隍的神像也與別處不同!”沐琮道:“誰知道他去哪裡弄來的邪神木偶?呀,真是丟盡我的臉皮,明天我就馬上派人將神廟拆毀,將偶像焚化,再抓他回來,痛打三百大板!”
劉公公這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小公爹一時聽人唆擺,給邪神建廟造像,這也不足深怪。我懇求公爹將小公爹的責罰免了。倒是那個邪神木偶,非得痛打三百大板,然後再焚化不可!免得那些愚夫愚婦受惑!”陽宗海等同聲說道:“對!邪神偶像,應該打個稀爛,立刻焚化!”
話聲未停,忽見一個少女走到筵前,她身法快極,眾人在亂哄哄之際,竟不知她是怎麼來的。沐琮還以為她是丫環,一看之下,只見她穿著女兒慣穿的一件衣裳,比女兒大約要小一兩歲的年紀,天姿國色,比女兒還美得多!最奇怪的是她神氣之間,自有一股尊嚴,眉尖微蹩,盈盈秋水之中,隱藏著一股怨憤之氣,令人悚然生懼,她雙眼一掃全場,竟似全不把這些人看在眼內。陽宗海大驚失色,這正是他幽禁在水牢裡的於承珠!可是她在此時此際出現,陽宗海卻也不敢冒然動手!
霎時間水榭裡靜得連一根針跌在地下也聽得見響。沐琮惶然問道:“你是誰?”於承珠冷冷說道:“我爹爹受萬民愛戴,敬立為神。你們是些什麼東西;敢將我爹爹的神像焚化!”此言一出,舉座騷然,沐琮跳起來說道:“你說什麼?”於承珠大聲說道:“我說不許你們將我爹爹的神像搗毀!”沐琮道:“你爹爹是誰?”於承珠道:“我爹爹是內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于謙!”此言一出,沐琮面色如死。雖然城隍廟像,座中人都知道乃是于謙,但一說破了,卻是不可收拾!陽宗海喝道:“胡說八道,快把這妖女拿下。”沐琮也喝道:“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如何敢冒稱是叛逆之女!我兒子豈有為你父親造像之理,胡說八道,快滾出去!”正是:
一言驚破膽,正氣屬娥眉。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一回
沐國公生怕她真是于謙之女,一拿下了,問出口供,只怕自己的兒子也受干連,所以口口聲聲指她冒認,恨不得早早將她送走,故此叫她“快滾”,這實是給她指明一條“生路”,好讓她自己“落臺”;陽宗海明知她是于謙之女,但礙於沐國公的面子,卻也不敢即時動粗,順著沐國公的口氣罵她冒認,哪知於承珠絕不領會這個情,只見她柳眉一豎,朗聲說道:“我爹爹扶持明室,獨挽狂瀾,赤膽忠心,天人同仰。我有這樣的爹爹,正是極足誇耀的事情!何用羞慚?何須怕認?只有你們,不理蒼生疾苦,但知途君之惡,那才真是愧對我的爹爹!”這幾句話說得正氣凜然,沐琮心底裡其實甚是仰慕于謙,聽了這話,做聲不得。陽宗海諸人,勃然變色。於承珠傲然不懼,“哼”了一聲,又道:“其實在座諸人,誰不知道城隍廟中的神像乃是我的爹爹?你看此信!”將王鎮南奏稟皇帝的密信,倏地掏了出來,遞給沐琮。
王鎮南面無人色,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人影一閃,咕咚一聲,王鎮南剛剛站起,便給於承珠摔倒在地上。於承珠“嗖”的一聲,拔出青冥寶劍,站在沐國公的身邊,冷笑斥道:“你們敢不讓沐國公看這信麼?”
洪巖道人與陽宗海的武功均足以制止於承珠,但被於承珠先用說話迫住,竟是不敢動手!霎時間,氣氛緊張之極,筵席前劍拔弩張,大家都在偷偷地瞧著沐國公的面色。
沐國公把信看完,心中又驚又怒,驚者是皇帝竟然對自己不放心,原來這個王副將軍竟是皇帝派來,暗中監視自己的!怒者是王鎮南竟想暗中陷害,想削掉他沐家在雲南的權柄!但他究竟是老於官場,飽經世故的人物,看了之後,神色不變,淡淡說道:“王副將軍,你看此信,居然有人敢冒你的筆跡,信中所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