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活擒,問出個所以然來。
樊英武功殊非泛泛,東方洛想將他活捉,一時之間,卻也不能,兩人又拼了二十未招,東方洛喝一聲“著!”月牙彎刀一掛,在樊英肩頭上拉了一道口子,突起一腳,踢中了樊英的膝蓋,樊英伏地一滾,東方洛叫道:“將他縛了!”
樊英在地上一滾,忽聽得“轟”的一聲,有如推金鐘倒玉柱的聲音,只見一條黑影疾如閃電,一下子就掠上了牆頭,手起捧落,將那旗竿一捧劈為兩段!
這旗竿乃黃銅所鑄,斧斫不倒,卻被來人一棒打折,神力確是驚人!適才那兩個衛士正欲上前擒捉樊英,被這轟然巨響嚇住,怔了一怔,樊英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了起來,奮力一劈,卻不料那條臂膊竟然不聽使喚,一陣劇痛,麻軟軟地發不出力來,那兩名衛士,一個掄著半截鉤鐮槍,一個舞著一對鐵尺,迎頭便磕,樊英前晚的手臂脫臼,剛剛接好,今晚肩頭又受了刀傷,跟睜睜地看著敵人兵器掃來,無法抵擋,那兩名衛士忽地一聲厲叫,突然倒地,樊英把眼看時,只見東方洛正與一個蒙面漢子在旗竿下嘶殺,捧影刀光,混成一片,樊英莫名其妙,心道:“這人是誰?他怎能騰出手來發放暗器?”要知樊英站立之地,離旗竿有三四丈遠,即算暗器可放,亦已乏力,怎能一舉便將兩人殺了?而且高手比武,一心難能兩用,他怎敢在東方洛刀光籠罩之下騰出手來?但若不是此人,又是誰人有那麼高的本領。
樊英鼓起餘勇,刀交左手,正想上前助戰,忽聽得東方洛又大叫一聲,飛身一躍,跳到城牆下邊,突然不見,那黑影縱聲長笑,右手提著鐵棒,左手提著于謙的人頭,縱身一跳,也跳下牆頭,如風跑了!
樊英吃了一驚,聽這笑聲,看這背影,這蒙面人看來竟然就是那個在山東境內,劫走他三十萬兩官銀的蒙面大盜!想不到他竟然也千里迢迢,趕到京城來盜取于謙的頭顱!樊英又低頭一看,這一看更是吃驚,只見那兩名衛士的太陽穴上,都印著一朵五瓣金花,這金花正是前晚那白衣少年的獨門暗器;難道這白衣少年就是那蒙面大盜?可是兩人的身材卻絕不相類,難道這蒙面大盜也會用這種暗器?樊英滿腹狐疑,提刀四顧,一片茫然。
只聽得空中又是一聲怪嘯,兩朵金花在空中一撞,倏地飛開,樊英眼前一亮,面前站的可不正就是那個白衣少年,樊英久歷江湖,竟看不出他是從哪兒突然竄出來的,竟像是隨著金花一同湧現,身法之快,實在難以形容。
那少年的聲音宛若銀鈴,但清脆柔潤之中卻又隱隱含有一種咄咄逼人的聲勢,那少年問道:“那蒙面人是你的朋友嗎?”樊英怔了一怔,道:“不是!”那白衣少年面色一變,“啊呀”一聲,立刻返身便走,樊英忙道:“俠客請留下姓名!”只見那白衣少年已一躍跳下城牆,白衣飄飄,在茫茫夜色之中隱沒了!
這白衣少年突如其來又突然而去,用暗器救了樊英卻又不肯留下姓名,饒是樊英閱歷甚豐,也猜不透他的來歷。正是:
散花女俠無人識,半夜偷頭起大波。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回
第二日天剛拂曉,樊英已匹馬單刀,飛馳在京郊驛道之上。于謙的首級已被人盜去,他遂聽從店小二之勸,立刻離開北京,準備到太湖去找張丹楓。
他的坐騎是千中選一的黃膘駿馬,腳程甚快,中午時分,已走了一百多里,過了南苑了。通往京城的大道,往來客商,多如過江之鯽,有一個單身客商,騎著一匹青鬃五花馬,馬鞍上掛有兩個不大不小的皮箱,想是隨身攜帶的貴重貨物,樊英初時毫不在意,黃昏時候,到了小鎮琉璃河,估計離開北京已有二百五十多里,樊英策馬入鎮,擬覓客店投宿,無意間回頭一望,只見那個單身客商,遠遠跟在後面,樊英不由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