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削”過,少年的手腕上登時起了一道紅印,好像被鐵線“削”了一下似的,“哎,喲,喲!”地叫起痛來。於承珠的手法輕巧之極,那輕薄的少年受了創傷,還不知道是於承珠弄的把戲,連聲呼怪,嚇得不敢再在園內停留。
那賣藝老人拿起玉釵,看了一眼,忽地笑道:“我這個野丫頭可不配戴這個玉釵,她年紀又小,要不然我倒可以給她做嫁妝。小姐,你的好心我感激不盡,這樣的厚禮我可不敢要呀!你就隨便賞賜幾文錢吧。”笑嘻嘻地將玉釵遞迴給於承珠,於承珠紅透脖子,接過玉釵,將袋中所有的銅錢,都抖了出來,扔進銅盤,旁觀人等,又是一陣鬨笑。
賣藝的場子旁邊,有一個賣雲南米線的擔子,爐火燒得正旺,和這對賣藝父女,似乎是熟捻的朋友。在老者向人討錢的時候,他的女兒已將那柄長劍放到爐火中燒得通紅,這時拔了出來,交給他的父親,那老老提起劍柄一揮,劍尖上尚有火星飛濺,旁觀者紛紛避開,那老者笑道:“瞧,精彩的把戲來了。”將那柄燒得通紅的長劍送入口中,眾人譁然驚呼,只見那老者將長劍慢慢送入,直沒至柄,忽然張口一吐,那柄劍跳了出來。老者把劍插入米線擔子旁邊的一桶水中,燙得嗤嗤作響,水中冒出熱騰騰的白氣,旁觀者都看得呆了,沒有人再去注意於承珠。
於承珠也是大為震驚,道:“咦,這是什麼功夫?”小虎子忽然在她耳邊說道:“這是假的!”於承珠道:“怎麼是假的?”小虎子將於承珠拉過一邊,悄悄說道:“這把戲我在印度見得多,假雖然是假,不過吞劍的人最少也得練過十年八年,他們練到可以吞任何利器,在喉道里不會轉動,那麼就不會受傷了。”於承珠道:“但那把劍是燒紅的呢。”小虎子道:“這老人預先吞下一把劍鞘,那把劍其實是插在劍鞘之中,燒不著皮肉的。”這個解釋消釋了於承珠的驚奇,但她心中還是疑團莫釋。
這吞劍功夫既然只流行印度,那麼這兩個彝人卻從哪裡學來?在那個時候,中印交通尚未發達,雲南和印度,雖然只隔一個緬甸,但出國的人還是極少,而且彝人習俗,比漢人更為安土重遷,這兩個彝人為何肯離鄉背井,萬里西行,只為求取印度耍把戲的功夫?再說這吞劍的功夫雖然是假,但看這老者的眼神和他剛才揮劍的姿勢,卻又似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更有一樣可疑之處,若然他們只是靠賣技為生的藝人,何以剛才卻又不肯要她的玉釵?
不說於承珠心中的疑惑,且說這老者露了這手吞火劍的功夫,雖然獲得全場喝彩,但觀眾還是不見擁擠,銅盤裡只有百多文銅錢和幾錢碎銀子,那老者好生失望,微“噫”一聲,旁邊有一個好心的看客說道:“你是初到昆明的吧?怎麼不知道今天是城隍廟落成的大日子?全昆明的人都去瞧熱鬧啦,你快到城隍廟去擺開檔口吧。”
於承珠大為奇怪,城隍廟乃是最常見的廟宇,在中國的神話傳說中,城隍也並不是什麼“大神”,怎麼聽他說來,竟是傾動全城的大事?難道昆明的城隍與別地的城隍有什麼不同。
忽聽得園子外邊人聲鼎沸,鑼聲鼓聲與燎亮的鎖吶聲,匯成八音合奏,看把戲的人叫道:“哈,城隍出巡啦,咱們快看熱鬧去。”那耍把戲的父女倆,那賣米線的小販,都收拾起傢俬擔子,隨著人群到外面看熱鬧了。
小虎子道:“姐姐,咱們也去。”於承珠笑道:“天下的城隍都是大同小異,反正不過是一尊木偶,有什麼好看?抬城隍的像出巡,你在鄉下還未看過嗎?”小虎子道:“咱們不看神像,去看看熱鬧的人也好。”於承珠道:“小孩子就是貪看熱鬧!”其實她也想去看,不過心有所疑,不願跟那賣藝的父女和這些看客一道,因此故意延擱一下,這才和小虎子走出大觀園。
街上看熱鬧的人擁擠不堪,於承珠和小虎子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這一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