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該起了。”
惜春將床帳撇開用綢帶繫上,又在床邊輕聲喚了她一句。
唐綰朦朧間聽見聲響,半眯著一隻眼,發現外面已然大亮。
她急忙坐起身:“幾時了?”
“卯時剛過”惜春答。
唐綰深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算太遲。”
今日是兩位側妃入府的第一日清晨,照例是要來向王妃請安的。而林庶妃和江心月兩人需一併在旁聽訓。
說話間,小葵便帶著兩個丫鬟端著洗漱的物件進來服侍她起身。又讓惜春為自己綰髮。
一番梳妝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面上終於浮現一絲笑意。
方嬤嬤在一旁催促道:“王妃,兩位側妃和幾位小夫人都到了,在院子裡候著呢。”
聽見這話,唐綰便立刻帶著丫鬟去往正堂等候。
片刻後瞧見幾人走進來。前頭並肩的兩人她曾見過一個。
左邊那位便是此前她在宮宴上瞧見的女子,衛家嫡女衛浮月。她今日與那時倒是不同,外衣緋紅,頭上綰著一個高椎髻,髮間輕插一隻金海棠紋珠花簪。
再瞧她的面容,朱唇皓齒,容顏嬌媚。眉宇間的英氣當是繼承了其父的豪邁。
衛浮月身邊那位她未曾見過,想來應當是那位名喚宋鳶的官家女子。
只見她頭上綰了個朝雲近香髻,髮間別了一隻梅花紋素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氣質清麗脫俗,自有一番風韻。
二人齊上前福身行禮:“妾身衛氏、妾身宋氏,見過王妃~”
唐綰微微低頭,面上浮現一抹笑:“二位妹妹不必多禮了,都坐吧。”
待二人坐下,身後的三人又上前行禮。唐綰應了一聲便讓幾人各自坐下,又吩咐身邊人上茶。
林辛夷一臉不情願,面色鐵青。如今這局面她看了心中自然是極為不悅。
衛浮月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下一口,抬眼間正瞧見她的表情。她入府前便聽聞景桓不知從哪裡帶回來一個鄉野女子,更是為景桓誕下一雙兒女。
她那時便覺得此人定是個不守禮節的輕浮女子,如今一見,竟是連自己預想的還要不如。
衛浮月挑起眉頭朝她問道:“想必你便是王爺從外面帶回來的那位吧?”
眾人的目光似有似無的都投向林辛夷,林辛夷抬頭看向她,語氣有些輕蔑:“正是,不知側妃有何指教?”
衛浮月見她如此輕慢的態度,眉頭擰的更緊。雖說她自小喪母,跟著父親和一個哥哥長大。即便是父親時常出征,府中也無人敢如此輕慢她。
她心中不悅,尚未發出一言。
身旁丫鬟察覺道她的神態,怒斥道:“大膽!你一個妾室,以下犯上,冒犯側妃,當立即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你算什麼東西?也想打我?你家主子和王妃都沒有開口,你倒是充起老大了。”林辛夷沒好氣的反駁她。
“你!”丫鬟滿臉怒色的瞪著她。
唐綰默默的端起手邊的茶盞,目光悄悄掃向堂內的幾人。
宋鳶此刻正低著頭,面上平淡的看不出表情。
衛浮月則是提起蓋子輕撇著手中的杯盞,看似毫不在意,可那眉頭卻未曾舒展半分。
坐在林辛夷身旁的江心月和柳文茵悄悄對視一眼後便各自低下頭去。
林綰見場面冷了下來,不去理會二人的吵嘴,輕笑道:“林庶妃灑脫了些,衛妹妹莫要在意。”
“王妃言重了,我自是不會與一個妾室一般見識。”衛浮月淡淡回應,又將手上的茶盞撂到身旁的小桌上。
唐綰正欲開口,林辛夷打斷道:“我出身低微,只能入府為妾。衛側妃倒是出身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