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日,唐綰早早便起身預備入宮面聖的妝容。
宮宴原是在傍晚入宮,可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參加宮宴,不免要早些進宮去拜見太后和皇后。
自景桓失蹤後,這些年她一直是閉門不出。
宮裡每逢宴會,各府女眷也都是由自家王爺帶著進宮的,她孤身一人也不好隨意拋頭露面去見外男,所以乾脆不出王府。
以至於她嫁進王府五年都和宮中貴人娘娘們不甚熟悉,更別說其他幾位王爺,那是連見都沒見過兩次。
唐綰坐在鏡前由著惜春擺弄她的頭髮。
不知是不是心中忐忑,惜春竟有些手抖,扯動了她的髮根,她有些吃痛的擰起眉頭。
惜春從鏡中瞥見她的神情,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奴婢手笨,弄痛王妃了。”
唐綰見她有些自責,輕聲寬慰道:“無妨”
“小葵,你去叫芸兒來吧,她綰髮的手藝一向是最好的。”惜春衝著小葵喊了一句,小葵此刻正看著雪球在一旁吃些肉羹。
聽見惜春叫自己,她一邊起身出去一邊打趣道:“王妃入宮,你緊張些什麼?綰髮竟還要找芸兒。”
“少貧嘴了,不若你來試試?”惜春沒好氣的反駁她。
唐綰聽見二人鬥嘴,面上泛起一絲笑意。
沒等多久,小葵便攜了芸兒進來。惜春見她進來,急忙上前拉過她的胳膊:“快些快些,我手笨,比不得你的手巧。”
芸兒來不及行禮就被她拉到唐綰身邊,唐綰被她逗笑:“她就是有些緊張,不過是進宮,綰個體面些的髮髻即可。”
惜春反駁她:“這才不是小事情哩,你為王妃綰個結椎髮髻。我正好去拿先前宮裡賜的那套頭面首飾去。”
“會不會太富貴了?”唐綰想起那套金燦燦的首飾,心中還有些疑慮。
那是前年太后賞賜的,因著她一直打扮的素淨,所以一直未曾有機會用。
惜春還沒聽見她的話,便已經去取首飾了。
“惜春姐姐說的有理,入宮面聖不是小事,貴氣些的首飾才正襯王妃的身份呢。若是嫌繁重,便挑幾隻好的珠釵插上也是極好的。”芸兒在身旁說道。
“好,依你們的。”
正說著,芸兒已經舀了幾滴桂花露在手腕間揉搓開至其散發香氣,後又撩起唐綰的頭髮輕輕綰了起來。
唐綰閉著眼由著芸兒擺弄頭髮。
她還有些睏倦,昨夜一直睡得不安穩,躺了許久方才入眠,今日又早起了些,眼皮不自覺的掐架。
惜春此刻已拿了那套金燦燦的頭面首飾來候在一旁,見唐綰有些疲倦的閉目,自己也不去打擾……
“王妃,您瞧這樣成不成?”
唐綰聞聲睜開眼睛看向銅鏡中的自己,一時間竟覺得鏡中人有些陌生。
那張臉在金燦燦的並蒂牡丹花步搖,同累絲嵌珠翠玉簪的襯托下顯得嬌媚無比。
她本就膚若凝脂,容顏如玉。如今微微上妝打扮便更是絕色。
這五年她一直是素衣素髻,偶然一次打扮的這樣華貴她還有些不適。
小葵和惜春在一旁看的有些呆滯,小葵驚歎:“哇哇哇王妃真美!”
唐綰抿唇微笑:“你就會逗我開心,是芸兒的手巧。”
唐綰起身,惜春從櫥間取出一件絳紅妝花紋緞百合裙。她看著那衣裙微微搖頭,心中覺得顏色太過豔麗。
正猶豫著,外面來人稟報說王爺下朝回來了,在院中等著呢。
景桓在院中等的有些著急,這是他首次帶著唐綰參加除夕宮宴。剛一下朝沒有猶豫就往蘭苑這兒來。
本想直接進臥房去看,丫鬟又在門口阻攔說唐綰正在梳妝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