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鬥雪吐豔,凌寒留香。
謝宛華斜倚在床榻上,透過窗欞之間的空隙,看著院中的景色,想著目前自己所處的境地,不由記起了一首雜詩: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末?
“小姐,您可冷?”
謝宛華從思緒中醒神,望著三丫,看著小丫頭微微顫動著單薄的身子,點頭,道“把窗關上吧!”
三丫應聲將朝裡開著的窗戶給關上,抖了抖身子,總算是緩了過來。
“陳媽媽應該快回來了吧!”三丫唸叨起去徐府報喪的陳媽媽,想是應該快回別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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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正門外,一個穿著略顯臃腫的婦女,縮著脖子,而她本身因胖,使得脖子看起來就短,這會兒更是看不見了。她使勁得搓著雙手,跺了跺積了雪的鞋面,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可憐她在外頭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其他議完事的別院管事陸續從正門中出來了,匆匆爬上馬車。那是載著他們回別院的馬車,將在未時三刻就啟程出發。
“陳媽媽,你趕緊上車吧,這時辰也快到了。”孫姓管事嚷道。
道這婦女是誰?正是那等著老爺派人回覆的陳媽媽!除了她以外的別院所有管事,早已經鑽進了放著暖盆的馬車裡,只待她上來就出發。
正好今天又趕著下雪,管事們可以提早回去,本來就歸心似箭,可這陳媽媽就是不上來。所以時辰未到,卻已經是第五次催她趕緊進車來。
“哎,我再等等,稍待我會兒!”陳媽媽不好意思地看向頻頻朝她喊話的孫管事,見他的臉又沉了幾分,也不敢得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我到時自己再僱車回。”
田管事從車裡探出頭來,圓圓的臉盤,硬是讓人看出幾分刻薄來。她是管著別院的吃穿用度的,平常就跟陳媽媽不和,“陳十娘,你讓大家都在外挨凍算怎麼回事,你算老幾?”
陳媽媽在家排行第十,閨名也取這個意思。不過一般管事們都稱呼為陳媽媽,也就只有田管事毫不客氣的直呼她的姓名。
“你……”陳媽媽被咽得說不出話來,又自覺理虧,倒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好。所以當場就沒了聲音,周圍只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響和馬兒粗重的喘氣聲。
孫管事見氣氛緊張,他向來又自詡是個和事佬,勸道:“陳媽媽,不說這天氣有沒有趕車的?就是下城門也比往常要早些,你待會可怎麼回去?”
陳媽媽細想一下,確實是這個禮!今天回不了,可以到表兄那再打擾一宿。但是白姨娘可等不了,得趕緊葬了才是。如果現在不回去的話,明天又得耽擱一天,這就不划算了。
想到這裡,抬頭望了一眼緊閉著的徐府大門,依舊緊閉著。也不知道那位小哥到底有傳到話沒?又看向探出頭的孫、田兩位管事,只能走一步望一眼,短短的幾步距離,愣是走了一炷香的光景。
而那天在書房的少年根本未將白姨娘去世的事當回事兒,況且白姨娘僅僅是他姑父的一個失寵姨娘,他心自然是向著自家姑母的。於是,在關上書房的門後,心無旁騖地拿起正看了一半的書,不會兒,就入了迷。所以早將陳媽媽千叮萬囑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使得陳媽媽頂著哀怨,足足在府外凍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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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小丫頭暗自竊喜。
謝宛華無奈的瞧了眼,正兀自暗喜的三丫,道了句:“真就被你料到了,”嘀咕了句,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趕緊去開門吧!”
三丫得令,去開門,果真是跑得氣喘吁吁的陳媽媽,引她進來後,關上房門,頓時阻隔了屋外的寒冷。疾走到桌邊,倒了杯半溫的茶水,遞給陳媽媽,道:“您別急,先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