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滿屋子充斥著這種怪聲。
此時的三丫已經掙脫了方才捂住她嘴巴的那人,立在了徐青綾身後。當聽到這些怪笑聲後,她雙手交叉,不住得揉搓自己的兩個胳膊,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餘光望向仍是靜靜坐在方凳上的小姐,心中暗自佩服,不愧是小姐,都這樣了還能如此鎮定。
而三丫不知,徐青綾心中正暗自發笑,為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感到好笑,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望著那群人。
陳舅爺見笑了那麼久,笑得他連兩個腮幫子都暗暗發疼,看這徐青綾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頓時覺得無趣,慢慢就停了下來。他本就不是為了刁難胖乎乎的徐青綾而來,而是為了美貌的白姨娘。方才的大笑只不過是為陪襯陳尖,來增強氣勢罷了。
隨後,停下的是陳尖,他本想以此讓徐青綾更加惱怒,好讓她發出火來,這樣就有破綻可尋。但是萬萬沒想到,年僅十歲的孩子,竟然如此沉得住氣,硬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而相較於站在一旁的,表情痛苦的,使勁搓著雙臂的三丫,那真是無從可比。
其餘四人見主子和陳尖都停下了笑聲,也尷尬地停了下來,眼神在四處晃了晃,看看主子,看看陳尖,最後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就有人伸手撓了撓腦袋,露出尷尬的笑容給其餘三人。
即刻,屋中從原本的喧鬧中,霎時靜了下來,氣氛頗為古怪,就如冰在水中凍住了般滲人。
這時,徐青綾似乎並沒有受此怪異氛圍的影響,露齒一笑,抬首望向陳尖,道:“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話中的意味就像是給臨刑的犯人的一個恩賜,留出些光景,讓他說說臨死的遺言。
屋中的景象是陳尖站著,徐青綾坐著。處在高位的陳尖反而沒有居高臨下之感,而低他不止一頭的徐青綾的氣勢卻是硬生生地壓了他一頭。
“不,你不可能還在徐家族譜中,對,這絕不可能!”陳尖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強硬,聲音卻越來越小,信心不足,還略帶著些心虛。
本身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語氣越強,聲音越大,語勢才會強。而陳尖的那句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話,其中有著強詞奪理的意味。語氣和聲音兩者相互抵消了,反而顯得更弱了,絲毫站不住腳。
半響,陳尖未聽到徐青綾的答話,將方才說到最後低下的頭重新又抬了起來,只見徐青綾臉上掛著笑容,卻帶著諷刺。就如一個孩子指出大人的錯處後,而大人卻又礙於面子死不承認,小孩只能帶著無奈的笑望著大人。
陳尖覺得面子裡子都被徐青綾剝得精光,徒然又拔高了聲音,以期做臨死前的最後掙扎,道:“你只是怕我們了,才故意編出這個謊言的!”
“可笑,我怕你們作甚?”徐青綾反問道,卻不等他的回答,“一個只不過是姨娘的無用哥哥,一個則是個奴才。”說到此處,頓了頓,望向其餘四人。而那四人見徐青綾望過來,要麼就是躲避徐青綾鋒利的眼神,要麼就是垂下頭不言語,要麼就是望向他處,轉移視線。
徐青綾微微扯動嘴角,“他們四人就更不必說了……”語氣稍緩,“你覺得我還會怕你們這群人嗎?”將他們六人通通掃了一圈,重新又看向一前一後站立著的陳舅爺和陳尖。
而站在陳尖左後方的陳舅爺向右挪了挪,使自己的身影完全隱在了陳尖身後。
徐青綾還能看到不停抖動著的衣料,她扯了下嘴角,這陳舅爺還真是個怕事的主,竟然讓一個奴才臨架於自己之上,這完全不像之前所聽說的,他如何如何地奸猾,與先前徐青綾印象中的形象不太相同。
如今,在她面前的他,就是個凡事聽從奴才的主子,怪不得現在他生意失敗後,只能來投靠自己的妹妹——陳姨娘。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