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正是熱鬧的時候,同桌的小姐們,相互攀談著,她們已從原先的陌生,過渡到了如今的熟稔。這才使得徐青綾在不驚動多數人的情況下,回了座位。
她方方落座,徐青語與一旁的友人,道了聲抱歉,便轉過身,側身問著徐青綾,“五妹妹,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可叫人好找方才,母親還詢問過你呢”話中帶著隱隱的怒意,卻隱含著半分關切。
徐青綾回她一個歉意的笑容,“這園子的花香,太濃了有些胸悶,出去走了走走著走著,便遠了。”
那笑容極為疏離,經過方才之事,她還是與那徐家人保持適當的距離為妙,什麼時候,踩著地雷,即使不會粉身碎骨,但是也差不離了
然而,徐青語卻是安心了,她只是告誡道,“這畢竟是皇子的府邸,下次,莫走遠了”
徐青綾點頭,撿起竹箸夾了口碧水柳絲,塞進嘴中,狀似不經意地瞥向一旁的空位,“怎麼不見表姐?”說著,便放下竹箸,拿起一旁的果酒抿了一口。
徐青語探頭望了一眼,“表姐啊”她也拿起果酒抿著,隨後,道,“在你剛剛離開,表姐出去了一趟,回來後,便慌忙向長姐,不,你看我,老喚錯”她的眼中有著迷醉,比劃著手腳,輕聲道,“便向三皇子妃殿下,稟報了幾句,就與皇子妃殿下一道匆匆離開了”
她剛剛離去時,她便跟了去,看來,她是親眼見到了她與三皇子殿下在一處了,這才匆匆回來稟報了徐青蘿,就怕他們早早就分開了。不過,奈何,她還真不巧,恰恰就錯過了。她是該哀其不幸,還是該悅自己的幸呢?
徐青綾舉杯抿上一口,她與她無仇,為何,卻是要陷她於不義?若是僅僅因為她是她姨母所不待見的,以她的聰慧應該不會犯如此愚昧的錯誤。那麼,她的動機究竟是什麼?在這些行為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樣的因果?
她相信,不久後,一切便都清晰了
突然的一聲詢問,打斷了徐青綾的思緒,她尋聲望去,尹紫玉方才落座,便探頭問向她。此時,她眼神茫然,不知她問得是何事?
尹紫玉復又問道,“五妹妹,你什麼時候回得汐園?”
“哦”徐青綾方才如夢初醒,愣聲回道,“就在一盞茶的光景之前。”
“那怎麼我沒碰上你?”尹紫玉脫口而出,卻覺不對,忙掩飾道,“剛剛我也出去了,本以為能碰上你。”說著,便極為鎮定地笑笑,拿起杯盞微抿了一口。
徐青綾只是對她笑笑,轉過身去。而此刻,她的神情已全然沒了方才的茫然,眼中清澈無比。
隨即,向上桌望去,卻是不見徐青蘿的身影,尹紫玉竟是獨自一人回得汐園徐青綾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只是與同桌的偶爾搭幾句話,漸漸地,也多多少少“熟識”了一些所謂的京城貴女。
又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徐青蘿方才姍姍來遲一來,便說著場面話,“請諸位恕罪方才府中有事,不得不離開一會兒”
徐青蘿說得客氣,眾人卻是不能就著她的話應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她與賓客們,又客套一番,“也是差不多時辰該移步到戲園子,看出戲了”
眾人應是,隨著徐青蘿離去。
遞戲摺子的丫鬟,先請徐青蘿點了出戏。因著今日,沒有其他皇親,只有些貴勳世族與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自然,唯她的身份最高。隨後又至榮國公、永昌侯、忠義伯夫人處,請她們各點了一齣戲。而官宦人家的,只有貴為皇子妃殿下生母的徐夫人衛氏點了一出。
戲方點完,便聽臺上依依呀呀地唱將起來,聽得認真的人不多,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夫人,而年輕的小姐們自是坐不住。這次,又是與幾個之前在宴席上耍玩得好的一塊坐了,便相互交頭接耳,小聲地閒聊著。